“小朋友，这么晚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我开口问道。
歌声停了。
皮球也停了。
小女孩的身体，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了过来。
她没有脸。
本该是五官的地方，是一片光滑的皮肤，平得像一面镜子。
她“看”着我。
虽然没有眼睛，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
“哥哥，你……能陪我玩吗？”
声音不再是童谣里的天真，变得沙哑、粘腻，像是从深井里捞出来的。
我笑了笑。
“可以啊。”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刀片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不过，我玩的游戏，可能有点疼。”
我朝着她走过去。
“你没有脸，一定很不方便吧？”
“我帮你，开个眼，怎么样？”
3
那个没有脸的女孩，愣住了。
她似乎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她身体里发出“咯咯”的骨骼摩擦声，像是在表达一种困惑。
“你……不怕我？”
她那张光滑的脸上，皮肤开始蠕动，似乎想挤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但失败了。
“我为什么要怕你？”
我掂了掂手里的手术刀。
“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嗯，一个五官发育不全的特殊病例。”
“需要做个小小的……面部重塑手术。”
我说得很认真，像是在跟一个真正的病人交代病情。
她沉默了。
周围的空气开始降温，墙壁上渗出黑色的水珠。
走廊的灯光，彻底熄灭了。
黑暗中，只有她那一身白色的病号服，散发着幽幽的磷光。
“凡是看到我脸的人，都得死。”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带着浓烈的怨气。
“哦？这是你的杀人规律？”
我点点头。
“挺没创意的。”
说完，我不再跟她废话，脚下发力，猛地冲了上去。
手术刀划破空气，带起一阵风。
她的反应很快，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瞬间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躲开了我的刀。
同时，她的双手，指甲暴涨，变得漆黑而锋利，朝着我的脖子抓来。
我侧身避开，手腕一翻，手术刀自下而上，划向她的手臂。
“嗤啦”一声。
病号服被划开，但刀刃上传来的触感，却像是划在了坚硬的橡胶上。
她的皮肤，根本不像人类的皮肤。
她怪叫一声，迅速后退，和我拉开距离。
那双没有五官的脸，“盯”着我手里的手术刀，似乎有些忌惮。
“这是什么刀？”
“柳叶刀，七号，”我甩了甩刀片上的黑色液体，“专门用来切剥软组织，很锋利。”
我看着她。
“看来你的表皮有角质化增生的迹象，常规切割效果不好。”
“下次，我应该带穿刺针。”
我的话，彻底激怒了她。
她不再说话，整个身体趴在地上，四肢以一种反关节的姿势，像一只巨大的蜘蛛，飞快地朝我爬来。
速度快得惊人。
但我比她更快。
在她扑到我面前的瞬间，我没有后退，反而迎了上去。
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直接塞进了她那张光滑的脸上。
或者说，是按在了她本该是嘴巴的位置。
那是一个小小的音乐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