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伸出手。
“你的这个‘工具’,由我暂时保管。”
“另外,从今天起,你不能随意离开这间屋子。”
我愣住了。
这是软禁。
我辛辛苦苦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换来的不是信任。
而是更深的猜忌。
和一座无形的牢笼。
我看着他,他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我慢慢地,把手机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拿过手机,转身就走。
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我坐在冰冷的床板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
我笑了。
笑得很冷。
我把他们当同胞。
他们把我当囚犯。
6
我成了磐石寨最特殊的囚犯。
一日三餐,有人送到门口。
伙食甚至比普通战士还好一点,偶尔能见到一点肉星。
但我不能踏出这间石屋一步。
门口二十四小时有人站岗。
高长山遵守了诺言,保障了我的“安全”。
安全得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起初,我愤怒,不解。
我拍过门,喊过话,要求见高长山。
没人理我。
送饭的战士,永远是把饭碗放在门口,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
渐渐地,我冷静下来。
我开始理解高长山。
他是一个在刀口上舔血的游击队长。
生存是他的第一本能。
任何不可控的因素,都是威胁。
而我,一个浑身是谜的穿越者,带着一部超越时代八十年的手机,无疑是最大的那个不可控因素。
他不杀我,已经是最大的克制。
没收手机,软禁我,才是他眼中最合理的处置方式。
我开始摆烂。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脑子里一遍遍地复盘那些机械图纸和工艺流程。
我不能让这些知识生锈。
这是我唯一的筹码。
时间一天天过去。
寨子里的气氛,似乎越来越紧张。
我能听到屋外战士们匆忙的脚步声,能听到他们压低了声音的交谈。
“炮楼……”
“鬼子……”
“补给线……”
这些词汇,断断续续地飘进我的耳朵。
通过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我拼凑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日本人,在距离磐石寨三十里外的一个叫“老虎口”的隘口,修了一个炮楼。
这个炮楼,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磐石寨的补给线上。
所有进出山坳的道路,都在炮楼的机枪射程之内。
寨子里的盐、布匹、药品,都断了来源。
更要命的是,通往上级分区的联络路线,也被切断了。
磐石寨,成了一座孤岛。
一天晚上。
我听到隔壁的指挥部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是高长山的声音。
“强攻!必须打掉它!”
“队长,鬼子炮楼里有一个小队,火力很猛!咱们这点人,去强攻就是送死!”这是老王的声音。
“不打掉它,我们都得困死在这里!弹尽粮绝,你懂不懂!”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明天天亮,集合队伍!我就不信,他一个小小的炮楼,比当年的乌龟壳还硬!”
高长山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和暴躁。
我躺在床上,心沉了下去。
强攻炮楼?
用他们手里的老套筒和几颗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