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靳砚!”邝薇在他身后尖声叫道,醉意里带着不甘和一丝被彻底忽视的恼怒,“你聋了吗?你哑巴了?我说你是个摆设!没用的摆设!”

靳砚的脚步在卧室门口顿住。他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了侧脸,声音低沉,清晰地穿透空气,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酒醒了,把你自己收拾干净。” 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家政阿姨处理垃圾。

说完,他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客厅的光线和邝薇粗重的喘息。

邝薇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脸上的得意和疯狂一点点凝固、碎裂,最终被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更深的怨毒取代。她猛地抬手,狠狠擦了一下晕开的眼线,黑色的痕迹在脸颊上拖得更长,像一道丑陋的泪痕。她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走向客厅的沙发,一头栽倒下去,昂贵的裙摆皱成一团。

卧室里没有开灯。靳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城市的灯火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明明灭灭。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刚才紧握到发白的指节,然后,极其缓慢地,一点点松开。

黑暗中,他无声地勾起唇角。那弧度冰冷、锋利,带着一种蛰伏已久的、即将破笼而出的凶兽般的兴奋。

第二章

厚重的遮光窗帘将清晨的阳光彻底隔绝在外,卧室里依旧是一片沉滞的昏暗。靳砚睁开眼,眼底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清明。他起身的动作利落无声,像一头在黑暗中精准行动的猎豹。

客厅里弥漫着隔夜的酒气、残存的香水味,还有一种宿醉后特有的酸腐气息。邝薇蜷缩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昂贵的黑色吊带裙皱巴巴地裹在身上,像一团被丢弃的垃圾。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脸上精致的妆容经过一夜的蹂躏,眼线晕染成大片的污黑,口红蹭到了脸颊和沙发靠垫上,显得狼狈不堪。

靳砚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便平静地移开,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他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取出冰水,倒了一杯。玻璃杯壁瞬间凝结起细密的水珠,冰凉刺骨。

他端着水杯,走到沙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邝薇。然后,手腕微倾。

“哗啦——!”

一整杯冰水,毫无预兆地、精准地泼在了邝薇的脸上。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死寂。邝薇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像一条被丢上岸的鱼,剧烈地呛咳着,冰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脖颈往下淌,瞬间浸透了胸前的衣料,带来刺骨的寒意。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抹着脸上的水,看清了站在面前、面无表情的靳砚。

“靳砚!你疯了?!” 她声音嘶哑,带着宿醉的沙哑和被冰水激出的颤抖,更多的是被冒犯的狂怒,“你干什么?!”

“清醒了?”靳砚的声音毫无温度,像淬了冰的金属。他随手将空玻璃杯放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清醒了就滚去把自己弄干净。你身上的味道,”他微微蹙了下眉,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令人作呕。”

邝薇被他话语里的冰冷和嫌恶刺得浑身一颤,酒意和睡意瞬间被怒火烧得干干净净。她猛地站起来,湿透的裙子紧贴在身上,冰冷黏腻,让她更加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