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卫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白到红，从红到紫，最后定格成了一片环保的绿色。
他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手背上那个小小的狼头刺青，仿佛都因为主人的怒气而狰狞起来。
“你……放肆！”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将军，奴婢说的可是大实话。您常年征战，杀气太重，容易伤及根本。奴婢这都是为了您好，毕竟……活塞运动也是运动，腰不好，可不行。”
“你闭嘴！”卫珩一声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灰都扑簌簌往下掉。
老夫人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我偏不闭嘴，继续火上浇油：“奴婢不敢挟恩自重，更不敢高攀将军您。这通房丫头的福气，奴婢无福消受。奴婢只有一个请求。”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冲着老夫人磕了个头。
“求老夫人看在奴婢断了条腿的份上，给奴婢一纸身契，放奴婢出府，做个良民。”
我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攀龙附凤。
我只要自由。
卫珩大概从没被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如此顶撞和羞辱过，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翻涌着滔天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活剥。
“放你出府？”他冷笑一声，“然后让你出去到处宣扬，我镇北将军‘不行’？”
02
我必须承认，卫珩这个狗男人，虽然狗，但脑子转得是真快。
一句话，就把我钉死在了“污蔑主子清誉”的耻辱柱上。
我眨了眨眼，一脸真诚：“将军您误会了，奴婢怎么会做那种事呢？奴婢出去后，一定逢人就夸，镇北将军雄风盖世，一夜七次，次次一个时辰！”
卫珩的脸更绿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已经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就是不敢笑出声。
老夫人终于缓过神来，指着我，气得嘴唇都在哆嗦：“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一个丫头，竟敢如此污蔑主子！”
我叹了口气，摆出一副“你们不懂我”的忧伤表情：“老夫人，将军，奴婢句句肺腑。实不相瞒，奴婢老家有个规矩，女人的第一次，要留给自己最爱的人。奴婢心里……早就有人了。”
我一边说，一边露出一副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
卫珩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谁？”
“我们村口的王二麻子。”我深情地说，“他虽然脸上有几颗麻子，但他很温柔，每次都会把打到的野鸡腿留给我吃。他说过，等攒够了钱，就来替我赎身，娶我回家。”
我这纯属胡说八道，我们村口只有一条大黄狗。
但卫珩的表情明显僵住了。
一个威震四方，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镇北将军，竟然被一个劈柴丫头当众嫌弃，并且表明，他连一个村口的王二麻子都比不上。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好，很好。”卫珩气极反笑，他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在我身上戳出两个洞来，“你想走是吧？可以。”
他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扔到管家面前。
“去，给她办身契，再给她一百两银子，让她滚。”
管家吓得一哆嗦，捡起令牌，看看卫珩，又看看我，一脸为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