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不敢造次，只能隔着保镖，冲我低吼：“林晚！你这个疯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跟李总解释啊！”
解释？
我为什么要解释？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嘴脸，五年来的压抑、屈辱、仇恨，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冰冷的火焰。
主持人大概是怕场面失控，赶紧递了另一支话筒给我，想让我打个圆场。
我接了过来。
话筒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瞬间清醒。
我抬起头，迎上全场数百道惊愕、探究的目光。
我对着那些镜头，对着那些人，露出了五年来的第一个笑容。
一个灿烂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的笑容。
“李总没开玩笑。”
我的声音不大，却通过麦克风清晰地送入每个人的耳朵。
周毅的瞳孔骤然紧缩。
我顿了顿，目光转向他，笑意更深。
“但周总监说对了一半。”
“我的确，手脚很麻利。”
我伸出我的双手，摊开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不是一双娇养的、属于总监夫人的手。
那是一双因为常年浸泡冷水、接触清洁剂而变得粗糙、布满薄茧的手。
指关节有些红肿变形，上面还残留着几道没来得及愈合的细小伤痕。
“因为这五年来，周总监家三百平的别墅，从花园的草坪，到阁楼的灰尘，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打理。”
“他每个月，会慷慨地给我三千块‘工资’。”
“但他要求我伺候他，伺候他父母，伺候他妹妹。一天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不能有半句怨言。”
我微微歪头，看着脸色惨白的周毅，语气天真又残忍。
“算起来，这确实比市面上任何一个保姆，性价比都高多了。”
满场哗然。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
周毅终于崩溃了，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想冲上来捂住我的嘴，撕碎我。
“你闭嘴！林晚你这个贱人！你给我闭嘴！”
他被两个高大的保镖死死拦住，只能隔着一段距离，无能狂怒地嘶吼。
那副狰狞的面孔，和我记忆中无数个夜晚，他对我拳打脚踢时的样子，慢慢重合。
我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我看向李修然，他眼中的冰封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透出复杂难明的情绪。
“多谢李总还记得我。”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不过，前女友这个身份，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定格在周毅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我一字一顿，用尽全身力气，宣告了我新的身份，也宣告了这场战争的开始。
“我现在唯一的身份，是被周毅总监——”
“骗婚、家暴、精神虐待五年的，妻子。”
02
我的话音刚落，周毅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根理智的弦。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一个保镖的钳制，疯了一样朝我扑过来。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
他扬起的手掌，裹挟着狠戾的风，对着我的脸狠狠扇下。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一只更有力的手，在半空中死死攥住了周毅的手腕。
是李修然。
他站在我身前，侧脸的线条绷得紧紧的，眼神阴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