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似乎觉得我的话有些怪异，但没深究，只当是我在表忠心。他满意地点点头：“算你懂事。手术结束后，钱会打到你的卡上。”
说完，他片刻不愿多留，转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顺从渐渐化为冰冷的嘲讽。
陆沉舟，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平静吧。
等手术刀落下的那一刻，你和你的林薇薇，将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而我，会在天上，好好看着。
第三章 手术台上的低语
手术的日子，终于到了。
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天，天气好得出奇，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洒下金色的光斑，晃得人睁不开眼。
长长的走廊，像是没有尽头。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响，一下下，敲打在心上。
通道两旁，似乎有记者想冲进来，但被陆沉舟安排的保镖死死拦住。闪光灯隔着玻璃窗不停闪烁，像一场无声的喧嚣。
我平静地躺在移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一根根向后掠去。
这一天，我等了太久。
被推入手术准备区，护士给我做最后的消毒、挂上点滴。冰冷的消毒液擦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然后，我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陆沉舟和林薇薇。
林薇薇坐在轮椅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更显得楚楚可怜。她依偎在陆沉舟身边，陆沉舟半蹲着，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慰着什么，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好一对情深意重的璧人。
看到我被推进来，陆沉舟站起身，脸上的温柔瞬间收敛，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冷漠。
林薇薇则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声音哽咽：“念念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的恩情，我和沉舟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我看着她精湛的演技，胃里已经麻木到连恶心的感觉都提不起来了。一辈子？你们的一辈子，恐怕要比想象中短得多。
我没有说话，只是对她露出了一个极淡、极诡异的笑容。
林薇薇被我的笑弄得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抓紧了陆沉舟的手。
陆沉舟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悦，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对旁边的医生护士催促道：“麻烦尽快准备手术。”
主刀医生是江城请来的业内权威，姓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点了点头：“陆总放心，我们会尽力。”
这时，江城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走了过来。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他手里拿着手术同意书，需要家属（陆沉舟）最后签字确认。
“陆先生，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请您最后过目签字。”江城的声音透过口罩，有些沉闷。
陆沉舟看都没仔细看，直接在最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对他而言，这只是一道必要的程序，重要的是结果——林薇薇能活下去。
签完字，他看向我，眼神复杂，最后只生硬地说了一句：“苏念，好好配合医生。”
好好配合医生，把你的肾，完好无损地取出来，救他的心上人。
我点了点头，依旧沉默。
该进场了。
护士推着我，走向那扇象征着生死界限的手术室大门。
陆沉舟搂着林薇薇，站在门口。在我被推进去的那一刻，我听到林薇薇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我听到的声音说：“沉舟，我好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