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我的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上面摆着两菜一汤。西红柿炒蛋，青椒肉丝，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都是最简单的家常菜，但香气扑鼻。
我看着这一幕，彻底说不出话了。
她真的把自己“抵”过来了。
她以为我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债主，现在这种行为，在她看来，就是一种“肉偿”的开始。而我，一个只想讨回二百五（现在甚至不想要了）的倒霉蛋，莫名其妙就成了享受这种“服务”的债主。
这信息差，简直能隔出一个马里亚纳海沟。
“大姐，你听我说，你真的不用这样。”我 pokušavam（试图）解释，“那笔钱……”
“吃饭吧。”她给我盛了碗米饭，递过来，“菜要凉了。”
她自己没上桌，而是拿起抹布，开始擦我那积了一层灰的窗台。
我端着饭碗，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这米饭烫嘴得很。
这叫什么？“债主”的专属服务？
我食不知味地扒拉着饭。别说，味道还真不错。比我平时吃的外卖强一百倍。
吃完饭，我刚想去洗碗，她已经麻利地把碗筷收走，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水声。
等她出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垃圾。
“我先回去了，明天要早起送孩子去幼儿园。”她走到门口，换上鞋，回头对我说，“响哥，你放心，我不是想赖账。我只是……想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说完，她开门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干净的桌子，光亮的地面，还有空气中残留的饭菜香。
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正朝着一个我完全无法控制的、极其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
4
第二天，我特意晚下班了一个小时，想着陈舒等不到我也就走了。
结果一开门，熟悉的饭菜香再次扑面而来。
她不仅做了饭，还把我阳台上那几盆快要渴死的多肉给浇了水。叶片上沾着水珠，看着比我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你……怎么又来了？”我无奈地问。
“我来还债。”她回答得理直气壮。
行吧。我放弃沟通了。
我默默地坐下吃饭。今天的菜是红烧茄子和麻婆豆腐，都是下饭硬菜。
我一边吃，一边偷偷打量她。她今天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扎成了马尾，看着比那天精神了不少。她没看我，专心致志地在拖地，那架势，好像要把我家地板拖出个镜面来。
我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确实享受到了便利。我这种四体不勤的单身汉，家里从来没这么干净过，也从来没吃过这么热乎的饭菜。
但另一方面，这便利的来源太诡异了。我像个古代的地主老财，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个“抵债”女人的劳动。
这让我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陈舒！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一个粗野的男声响起。
我和陈舒都是一愣。
陈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手里的拖把“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是……是豹哥。”她声音发抖。
豹哥？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他是什么人？”我压低声音问。
“一个……无赖。”陈舒咬着嘴唇，“大海生前跟他有点小过节。大海走了之后，他就总来骚扰我，想让我把房子低价卖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