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她轻声说。
“没事。”我摆摆手，想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我。
她显然也注意到了。
她没有戳穿我，只是默默地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杯温水出来。
“喝点水吧。”
我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温热的水流进胃里，我那颗狂跳的心总算平复了一些。
“响哥，你……”她欲言又止。
“嗯？”
“你真的是……道上混的？”她还是问出了口。
我：“……”
我该怎么回答？
我说不是，她肯定不信。她亲眼看到了我“吓退”豹哥的全过程。
我说我是，那这误会就更深了。以后我是不是还要负责整个小区的治安？
我选择了沉默。
在陈舒看来，我的沉默就是默认。
她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之前是畏惧和鄙夷，现在就是敬畏和……崇拜。
她大概觉得，我这种“大佬”，虽然为了二百五上门有点掉价，但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保护她一个弱女子，这简直就是“江湖道义”的完美体现。
一个有原则、有底线、还带点人情味的黑道大哥形象，在她心里彻底立住了。
我感觉我的人生剧本，已经从《倒霉蛋讨债记》变成了《我当大佬的那些年》。
“那个……以后他们应该不敢再来了。”我干巴巴地说。
“嗯。”陈舒点点头，然后突然说，“响哥，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不不，我吃饱了。”我赶紧摆手。
陈舒脸一红，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小声解释：“我是说……下面条。”
“我真的饱了。”我感觉我跟她待在一个空间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那我先回去了。”她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认真地对我说：“响哥，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的恩情，我也会记一辈子的。”
说完，她开门走了。
我一个人瘫在沙发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接下来的日子，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日常。
陈舒依旧每天都来。但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默地干活。她会主动跟我说话，问我工作累不累，晚饭想吃什么。
她带来的菜也越来越丰盛。从家常小炒，变成了红烧肉、可乐鸡翅。有时候还会煲汤。
我的伙食水平直线飙升，连带着我那“毫无灵魂”的设计稿，都开始被老板表扬“充满了生活气息”。
我知道，她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报恩”。
我劝过她几次，让她别来了。但她每次都用一种“响哥你别跟我客气”的眼神看着我，让我把所有话都咽了回去。
小区里的邻居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以前是“讨债的恶霸”，现在是“罩着302的响哥”。
张大爷下棋的时候，会主动给我留个位置。李大妈买菜回来，会塞给我两个西红柿。
有一次我下楼，看到几个小孩在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其中一个领头的孩子，指着我说：“都学着点，这才是大哥！以后我就要成为响哥这样的男人！”
我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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