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弟也附和：“是啊，豹哥。而且你看他，吃着棒棒糖就敢开门。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是绝对的自信啊！”
豹哥听着小弟的“分析”，脸色变幻不定。
他混的层次不高，欺负欺负普通人还行。真遇到硬茬子，他也怂。
而我，一个穿着普通黑T恤，嘴里叼着棒棒糖，眼神淡漠的年轻人，在他眼里，完美符合了那种“大隐隐于市”的真正狠人形象。
越是平静，越是深不可测。
“朋友，哪条道上的？”豹哥终于放缓了语气，试探性地问。
我终于开口了。
我把棒itang（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对着上面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说：
“你，不配知道。”
这五个字，我说得风轻云淡，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豹哥和他小弟的心上。
我这是从哪部电影里学来的台词来着？忘了。反正效果拔群。
豹哥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发作，但看着我那平静得有些诡异的脸，又不敢。
他身后的一个小弟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拉了拉豹哥的衣角。
“豹哥，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我听楼上王婆说，有个‘响哥’来找陈舒！说陈舒老公欠了他钱！不会就是他吧？”
“响哥？”豹哥愣住了。
“对啊！王婆说，这响哥气场特别强，往那一站，楼道里的声控灯都不敢亮！”
我：“……”王婆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而且，我听说……他只为了区区二百五就上门了。”另一个小弟补充道。
这话一出，豹哥的冷汗“唰”就下来了。
他混了这么久，自然明白一个道理。为了一百万上门要债的，是生意人。为了二百五就敢上门，而且还搞出这么大阵仗的，那不是生意人，那是疯子！是神经病！是绝对不能惹的变态！
这种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不讲金钱利益，只讲规矩和脸面。
豹哥脑补出了一整套关于我的“人物小传”：一个背景深不可测、行事乖张的江湖大佬，因为某种原因，游戏人间，今天恰好被他撞上了。
他看着我手里的棒棒糖，觉得那根本不是糖，而是一件淬了毒的绝世暗器。
“原来是响哥当面，失敬，失敬。”豹哥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道陈舒是您的人。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他冲我拱了拱手，带着两个已经吓傻了的小弟，屁滚尿流地跑了。
我叼着棒棒糖，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
腿有点软。
我他妈真是个天才。
6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刚才那几分钟，比我做一整套设计方案还累。
卧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陈舒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客厅里只有我一个人，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他们……走了？”她小声问。
“走了。”我把嘴里已经没味的棒棒糖棍吐进垃圾桶，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陈舒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有震惊，有感激，有好奇，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亮晶晶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