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白净松软，捏起来很有弹性，上面还用心地捏出了几道褶子。一股淡淡的麦香和肉香混合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
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牛奶箱里的钱，我看到了。”秦筝低着头，声音很小，“谢谢你，李修哥。我用那钱买了点面和肉，做了些包子。我想……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你了。”
她顿了顿，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水光，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我知道这抵不了债。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你尝尝吧。”
我看着手里的包子，又看看她，心里五味杂陈。
那两百块钱，对她来说，可能就是救命的钱。她没有拿去吃喝，而是做了这些包子给我。
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面皮暄软，带着一丝丝甜味。里面的肉馅饱满多汁，调味恰到好处，鲜香而不油腻，还混着一股爽脆的马蹄丁的口感。
好吃。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包子。
比我小时候我妈给我做的还要好吃。
我妈走得早，我几乎忘了她的样子，但那味道，却一直刻在记忆里。
我三两口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
秦筝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慢点吃，别噎着。”
就在这时，她女儿豆豆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手里也拿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包子，看到我，又想往回缩。
“豆豆，别怕。”秦-筝拉住她，“叫叔叔。”
豆豆躲在妈妈身后，小声地叫了一句：“叔叔……”
我看着她们，心里那个裂开的缝隙，好像被这温热的包子给填满了。
“这包子，你自己做的？”我问。
“嗯，跟我妈学的。我丈夫以前……也最爱吃我做的包子。”提到她丈夫，她眼神黯淡了一下。
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你这手艺，出去摆个摊，肯定能挣钱。”我脱口而出。
第三章
我的话一出口，秦筝就愣住了，随即苦笑了一下。
“摆摊？哪有那么容易。本钱、摊位……再说，我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她摇了摇头，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是啊，我说得轻巧。城中村这片，龙蛇混杂，一个单身女人想安安稳稳做生意，比登天还难。那些地痞流氓，还有城管，都不是好惹的。
“我帮你。”
我说完这两个字，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一定是疯了。我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竟然还想去揽别人的事。
秦筝也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李修哥，你……你别开玩笑了。你帮我？你怎么帮我？豹哥那边……”
“豹哥那边，我来想办法。”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就说，你干不干？”
我的目光灼灼，盯着她。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或许是那个包子的味道给了我勇气，或许是她们母女那无助的眼神刺痛了我。我只知道，我不能再看着她们这样下去。
秦筝被我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头，眼睛里像是燃起了一小簇火苗。
“干！”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要能让豆豆过上好日子，我什么都愿意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