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得再好看有什么用?牧宁哥根本不会稀罕。”
她灵巧地往后一躲,下巴高高扬起,眼底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挑衅。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死死咬着下唇忍住,再次上前一步,只想夺回那两片破碎的画纸。
就在这时,萧牧宁冲了进来。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狠狠往旁边一甩,直接把我踉跄着摔在地板上。
随后,他转身小心翼翼地将乔羽涵拉到身边,温柔地替她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头看向我,眼神冷得像结了一层冰:
“乔颖希,你闹够了没有?羽涵又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欺负她?”
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腕被他攥过的地方红了一大片,火辣辣地疼。
那时的我以为,萧牧宁只是被乔羽涵骗了。
后来才知道,这是我无数次失望的开端。
2
母亲的黑白照片还摆在客厅的香案上,宋琳芷就牵着她的女儿乔羽涵,走进了乔家。
她是父亲乔启航的救命恩人。
那时候,母亲刚去世,父亲沉浸在巨大的悲痛里。
在一次外地出差途中,父亲心神不宁地过马路,完全没留意到疾驰而来的货车
就在货车逼近的瞬间,恰好路过的宋琳芷疯了似的冲过来,一把将他拽到了人行道上。
那次意外,父亲只擦破了点皮,宋琳芷却因为冲力太大,膝盖狠狠磕在路沿石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后来父亲才知道,宋琳芷早就没了丈夫,一个人带着年幼的乔羽涵,日子过得十分拮据。
既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又怜惜母女俩无依无靠,父亲开始时常接济她们。
起初只是给些生活费、送些日用品,后来又帮乔羽涵联系学校、缴学费,两人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
宋琳芷心思细腻,她从不过度打扰父亲,做事周到妥帖,始终恪守着分寸。
一次次相处中,父亲渐渐被这份克制的温柔打动。
她进门那天,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手里提着个精致的果篮,嘴角戴着温柔的笑意:
“颖希,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像你妈妈一样疼你的。”
那年我九岁,乔羽涵八岁。
父父亲攥着我的手,指腹的老茧蹭过我的掌心,反复念叨着:
“颖希,你是姐姐,得让着妹妹。”
我从小就羡慕别人家有兄弟姐妹,虽然宋琳芷的出现让我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但对乔羽涵,我起初是真心欢喜的。
我想对她好,便把母亲留下的蝴蝶发卡分给了她。
那是母亲生前最珍爱的首饰,发卡上的碎钻在阳光下会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星星落了上去。
可晚饭前,我却撞见她偷偷把发卡扔进了鱼缸。
我刚要开口质问,她却突然哭了起来:
“姐姐说我戴这个发卡丑,让我扔掉的……”
宋琳芷立刻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看向我的眼神却像淬了冰的针:
“颖希,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妹?”
父亲皱着眉看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失望。
那天晚上,我在日记里画了个哭泣的小人,铅笔痕迹被眼泪晕开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