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的日记成了宋琳芷拿捏我的工具。
她总借着打扫房间的名义,撬开我抽屉上的小锁,把日记里零碎的抱怨摘出来,添油加醋地讲给父亲听。
“颖希说我做的糖醋排骨不如她妈妈做的好吃。”
“颖希说爸爸只疼羽涵,不疼她”。
每一次告状,都精准地戳中父亲对“家庭和睦”的执念,也像针一样,一下下扎在我心口。
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郁,整个人都被悲伤裹得喘不过气。
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萧牧宁是我唯一的光。
他大我三岁,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那时候,他会把我护在身后,抢回被乔羽涵藏起来的作业本;
也会在我被父亲责骂后,偷偷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橘子糖塞给我。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黏着萧牧宁。
可这份温暖没能持续太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牧宁的心,也像爸爸一样,慢慢向乔羽涵偏了过去。
3
那天,我要参加一个重要的钢琴比赛。
赛前,我突然发现参赛乐谱不见了。
我急的团团转,萧牧宁帮着我一起在屋子里翻找,最后在乔羽涵的钢琴凳下找到了被撕成了碎片的乐谱。
怒火瞬间窜遍全身,我气得指尖发麻,正要开口质问,乔羽涵却先打断了我的话。
“是姐姐自己撕的!”
乔羽涵拉着萧牧宁的衣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她说要是拿不到第一名,不如把乐谱毁了……”
“你……你胡说!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气得声音发颤,慌忙看向萧牧宁,满心期盼他能看穿谎言,为我讨回公道。
可他只是皱着眉,伸手按了按我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却更像指责:
“颖希,羽涵年纪小,可能是闹着玩的。我帮你抄一份乐谱,还来得及。”
那天我第一次挣开了他的手,声音抖得厉害:
“萧牧宁,你难道看不见吗?她就是故意的。”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甩开我的手,转身快步走向哭个不停的乔羽涵,柔声安抚起来。
我孤零零地蹲在地上,一片片拾起那些破碎的乐谱。
指尖被纸张边缘割出细小的伤口,渗出血珠,和眼泪一起滴在墨迹上,晕成深色的斑。
从那天起,类似的话语便成了我耳边挥之不去的魔咒。
“她就是手笨,不小心弄脏了你的笔记本,又不是故意的。你别跟她计较,一本本子而已,我再给你买新的。”
“你看羽涵哭得多可怜,肯定是你刚才说话太冲了。她年纪小,受不得委屈,你让着她点。”
“羽涵就是想跟你玩,不是真要抢你的玩偶。你是姐姐,先让她玩会儿,等她玩够了自然会还你。”
听着这些话,我对萧牧宁的期待,也一点点碎成了泡影。
乔羽涵十岁生日那天,家里办了泳池派对。
宋琳芷特意请了摄影师,镜头时不时扫向人群,想拍一组“和睦美满” 的全家福。
泳池边挤满了宾客,乔羽涵穿着粉色的泳衣,像只小猫似的凑到我身边,攥住我的手腕晃了晃,声音甜腻:
“姐姐,你教我跳水好不好?”
我被她拉着走到泳池边,刚站定,后背就突然传来一股力道,瞬间让我失去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