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舟约我在码头见面。
说他弄到一艘旧船。
想带我去看日落。
我戴着那条项链赴约。
像个被操纵的木偶。
船很旧。
有股铁锈和海水混杂的味道。
他靠在栏杆上。
衬衫被风吹得鼓起。
“这里没有沈家的眼睛。”
他说。
夕阳给他镀了层金边。
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
他递给我一罐啤酒。
自己先喝了一大口。
“有时候真羡慕你。”
他望着海面突然说。
“什么？”
“至少你还有个‘家’。”
我捏紧了啤酒罐。
指甲掐进铝皮里。
家？
那个吃人的地方吗。
他喝得有点多。
眼神开始迷离。
靠我很近。
呼吸带着酒气。
“归晚……”
他低声唤我的名字。
不是虞小姐。
是归晚。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低头吻我。
这个吻和上次不一样。
带着真实的温度。
和一丝绝望的气息。
我几乎要沉溺进去。
几乎要开口告诉他一切。
车灯刺目的光猛地打过来。
照亮了整个码头。
沈聿珩从车上下来。
西装笔挺。
与这里格格不入。
“归晚。”
他声音温和。
“该回家了。”
目光落在我被江临舟握着手。
江临舟立刻松开。
眼神恢复清明。
回去的车上。
沈聿珩一直没说话。
直到快到家。
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什么。
是一个褪色的粉色小发夹。
和我小时候戴过的那款一模一样。
“眼熟吗？”
他轻声问。
我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看来你记得。”
他笑了笑。
把发夹收回去。
“收好你的好奇心。”
“别忘了你是谁。”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刚才在码头上涌起的所有勇气。
都被那个发夹碾得粉碎。
7
江临舟的电话在凌晨两点响起。
声音像是绷紧的弦。
“最后一步。”
“需要沈氏新能源项目的核心数据。”
“在沈聿珩书房的保险柜里。”
“橙色的U盘。”
他顿了顿。
“拿到它。”
“我就带你走。”
带我走。
这三个字像魔咒。
我攥着手机。
指节发白。
“好。”
声音干涩。
沈聿珩出差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
书房的门锁着。
我用他“无意”留在茶几的备用钥匙打开。
心跳声在寂静中轰鸣。
保险柜密码。
我试了他的生日。
不对。
试了沈氏成立日期。
不对。
手心里全是汗。
忽然想起那个粉色发夹。
我输入了捡到我的那天日期。
咔哒。
开了。
里面没有橙色U盘。
只有一堆文件。
和一张边角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和我几乎一模一样。
笑容灿烂。
下面写着名字：沈念晚。
生于1999年。
卒于2012年。
我浑身冰凉。
真正的沈家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