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太？」
林晚晚站在门口。
「我们就在这谈？」
「进来吧。我正准备洗澡。」
林晚晚没动。
「关于子豪的补习...」
「我知道。」王老师笑，「李老师都跟我说了。你放心，我能让你儿子考上一中。」
他伸手，想拉她进去。
林晚晚后退一步。
「多少钱？」
王老师报了个数。是班主任说的三倍。
「这太贵了。」
「值这个价。」王老师靠在门框上，「你知道多少家长求着我教吗？」
林晚晚看着电梯指示灯。数字在变化。
「我考虑一下。」
她转身按电梯。
「陆太太。」王老师在身后说，「你想清楚。你儿子的前途，就看你今晚的决定了。」
电梯门开。林晚晚走进去，没回头。
她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
足够赶到医院。
2
陆明轩把碗放进消毒柜。手机亮了，是同事发来的消息。
「明轩，今天听老王说，你老婆昨天又去找李总了？不是我说，你也管管她，老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陆明轩盯着屏幕。手指收紧。
他拨通电话。
「刘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提醒你一下。现在公司里都在传，说你靠老婆...你懂的。」
陆明轩走到阳台。夜风很凉。
「我老婆做什么，跟你们没关系。」
「是是是，我多嘴。」刘强顿了顿，「不过明轩，男人嘛，该硬气的时候就得硬气。总不能一直装不知道吧？」
陆明轩挂了电话。手指在栏杆上收紧。
他知道林晚晚在做什么。一直都知道。
从三年前那个晚上开始。她回家时，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他说要去谢谢签证官，她脸色瞬间惨白。
后来是李总。他项目受阻，林晚晚说去找老同学帮忙。第二天项目就通过了。他在公司楼下，看见李总的车送她回来。车窗摇下时，他看见李总的手放在她腿上。
他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懦弱。他知道自己是懦弱。
癌症确诊那天，他第一个念头是：终于可以不用面对这些了。
化疗很痛苦。但比痛苦更难受的，是同事们的眼神。同情里带着讥诮。
「看，那个靠老婆的，现在连老婆都守不住了。」
他提前出院了。今天本来不是出院的日子，但他受不了护士们的窃窃私语。
「302床的病人，他老婆又去找陈医生了。这么晚，能有什么事？」
他站在医院门口，给林晚晚打电话。
「你在哪？」
「在家教这里。马上结束了。」
背景很安静。不像是在别人家里。
「子豪呢？」
「在写作业。怎么了？」
陆明轩看着医院大楼。顶层的灯还亮着。
「没事。我...我想吃街口那家的馄饨，你能去买吗？」
「现在？我这边还没结束...」
「算了。」
他挂了电话。走进医院大楼。
电梯停在顶层。他走出去，走廊空无一人。陈医生的办公室在尽头。
门没关严。缝里透出灯光。
他听见林晚晚的声音。
「...最后一次。你说过的。」
然后是陈医生的笑声。
「这得看手术结果。万一复发，还得继续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