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深秋,淑贵妃的儿子萧衡突然对沈知意大献殷勤。他借着赏花宴递来题诗的折扇,字里行间满是暧昧;又托人送来珍稀的南海珍珠,装在锦盒里,珠光宝气晃得人眼晕。可沈知意只让青黛原封不动地退回,连盒子都没拆开——她总觉得萧衡眼底的温柔太假,不像萧彻的怒气,来得直白又真切。
“那萧衡就是个纨绔子弟,你离他远些。”御花园的假山上,萧彻将一枚刚摘的红果塞到她手里,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郑重,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两人都顿了顿。
沈知意咬了口果子,酸甜汁水在舌尖散开,眉眼弯起:“可比某人强多了,某人只会抢我的东西。”
萧彻耳尖更红了,别过脸看向远处的枫叶,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我那是……怕你被人骗了。”风吹过,将他的发丝吹到她脸颊,痒得她忍不住笑出声。那一刻,少年少女眼底的情愫,已悄然越过了青梅竹马的界限,像秋日的藤蔓,悄悄缠绕住彼此的心。
2.
转眼,沈知意到了及笄之年,及笄礼办得极为隆重。相府门前车水马龙,前来观礼的宾客络绎不绝,连街角卖糖人的小贩,都借着这股热闹劲儿多赚了不少铜板。外公是皇商,送来的贺礼是整整一箱的奇珍异宝,开箱时闪得人睁不开眼;沈惊雁更是亲自守在前厅待客,一身正装,比自己出征时还要郑重,阿武忙前忙后地指挥仆从,额头上满是汗珠。
巳时中,丝竹声起,青黛和另一个丫鬟绿萼扶着沈知意从东间走出。她身着采衣采履,裙摆绣着缠枝莲纹,缓步走到客厅中央,向宾客行揖礼时,裙摆扫过地面,像一朵盛开的粉莲。御史夫人低声对身旁的尚书夫人感叹:“相府千金真是容貌倾城,性子又好,难怪太子殿下对她上心。”
正宾是礼部尚书夫人,她净手后为沈知意梳头加笄,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沈知意跪坐在席上,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门口,萧彻身着蟒纹常服,正站在那里望着她,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比厅里的烛火还要暖。
加笄仪式进行到一半,府外突然传来喧闹声,夹杂着女子的哭喊。阿武匆匆进来禀报,脸色发白:“大人,外面有个女子要闯进来,说要找沈小姐理论,拦都拦不住!”
众人皆是一惊,沈惊雁皱眉,语气带着怒意:“拦下来!今日是舍妹及笄礼,岂容外人放肆!”话音未落,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已冲破阻拦闯了进来,发髻散乱,脸上带着泪痕,却难掩清丽容貌,只是眼底的绝望太浓,像蒙了一层灰。
“沈知意!你是相府千金,要什么有什么,可我一无所有只有萧衡一人,求你高抬贵手,不要抢我的夫君”。
萧彻身形一动,已挡在沈知意面前,沉声道:“大胆狂徒,可知这是相府?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连厅里的丝竹声都似停顿了一瞬。
女子抬头,泪水涟涟,声音带着哽咽:“我是苏晚晴,是萧衡的心上人,求你高抬贵手,把萧衡还给我好吗”
宾客中顿时响起抽气声,醉香楼头牌苏晚晴的名号无人不晓,听说他是前吏部侍郎之女,因父亲获罪流落青楼,后被神秘人赎身,没想到她竟是二皇子萧衡的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