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过去了!程先生,我没事了!”他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我摇摇头。
“不,它来过了。”
“来……来过了?”李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窗户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我伸出手指,在雾气上轻轻一划。
指尖,沾上了一点油腻的、带着淡淡香气的粉末。
就是我在尸体口腔里闻到的那种味道。
“这是什么?”李锐凑过来,一脸惊恐。
“一种致幻剂,通过空气传播。”我把手指上的粉末捻了捻,“它能让人产生极度愉悦的幻觉,在幻觉中,心脏会因为过度兴奋而骤停。所以,他们死的时候,脸上才会带着笑。”
“那……那为什么我没事?”
“因为我提前在房间里点了另一种东西。”我指了指桌角的一个小香炉,里面熏着一种不起眼的草药,“它的味道,可以中和掉那种致幻剂的毒性。”
李锐恍然大悟,随即又是一阵后怕。
就在这时。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很轻,很有节奏。
李锐吓得一哆嗦,躲到我身后。
“谁?”我沉声问。
外面没有回答。
敲门声还在继续,不紧不慢,像是在催命。
“程先生,别……别开门!”李锐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门边,猛地一下拉开了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
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将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一股冷风从走廊尽头吹来,带着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气。
我的目光,落在走廊的地板上。
那里,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很小,看起来像个女人的。
脚印一直延伸到走廊的拐角,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这……这是什么……”李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下脚印上的水。
黏糊糊的,还带着一丝腥气。
不是水。
是血。
3
“去查查,三十年前那场大火,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冯坤。
他一夜没睡,眼窝深陷,看到我,眼神复杂。
李锐活下来了。
这让他松了口气,但同时也让他更看不透我。
“查这个干什么?”冯坤显得很警惕,“都过去三十年了,档案早就封存了。”
“昨晚,‘它’留下了脚印。”我把沾着血迹的纸巾放到他桌上,“我需要知道,这双脚的主人是谁。”
冯坤盯着那点暗红的血迹,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派人去档案室了。
等待的时间里,李锐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寸步不离。他现在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恐惧变成了崇拜。
“程先生,你真是太神了!你怎么知道他会从窗户下手?”
“我不知道。”我淡淡地说,“我只是做了两手准备。”
“那敲门声呢?”
“引开我们的注意力而已。真正致命的,是窗户上的粉末。”
李锐听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去查档案的人回来了,抱来了一本厚厚的、已经泛黄的档案册。
“冯狱长,程先生,查到了。”办事员报告道,“三十年前的大火,烧死的大部分是重刑犯,只有一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