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我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他与二房，可有往来？”
“有。二老爷卫弘，近半年与赵构过从甚密。此次举报，线索也是二房的人，通过赵构递进宫里的。”
果然如此。
二房勾结外官，不仅要夺权，还想借刀杀人。
将我和当归一并除去。
“知道了。”我淡淡道，“继续盯着。”
“是。”
当归应下，却并未立刻离去。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小姐，赵构此人心狠手辣，此次未成，恐不会善罢甘休。他麾下……养着一批见不得光的人。”
我转过身，看向他。
他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你怕了？”我问。
他立刻摇头。
眼神锐利如刀：“当归的命是小姐的，何惧之有？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怕他们，会对小姐不利。”
我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心中微微一动。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记挂的感觉，于我而言，陌生而又……不赖。
“那就让他们来。”我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如今已比我高出许多的身影，“我倒要看看，是他们暗处的箭快，还是我的‘刀’利。”
他迎上我的目光。
那里面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全然的信任与坚定。
“当归，必不辱命！”
9
杀机，在一个雪下得最大的夜晚降临。
那夜，我睡得并不安稳.
窗外呼啸的风声如同鬼哭。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中带着腥气的异香。
是迷烟！
我猛地惊醒。
想呼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浑身酸软无力。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几声极其轻微的、积雪被踩压的“咯吱”声。
紧接着，是利刃破空的锐响，以及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
声音很快被风雪吞没。
我挣扎着想坐起身，房门却被轻轻推开。
当归站在门口，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短刃，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屋外的寒意。
“小姐，”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刚才只是去散了步，“解决了。”
他走进来，迅速检查了一下香炉。
将里面尚未燃尽的迷香处理掉。
又推开窗户，让凛冽的寒风灌入，吹散那甜腻的气息。
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看着他脸上溅到的几点殷红。
看着他眼底那尚未完全褪去的冰冷杀意。
“多少人？”我哑声问。
“七个。”他回答，“身手不弱，是军中路数，应该是赵构养的‘暗刃’。”
七个……他竟然在悄无声息间，解决了七个好手。
他走到我床边，单膝跪下。
借着窗外雪光，检查我是否安好。
当他靠近时，我闻到了他身上除了血腥之外。
那抹熟悉的、如同雪后松针般的清冽气息。
“可有受伤？”我问。
他摇头：“没有。”
他的目光落在我因无力而微微颤抖的手上。
犹豫了一下，伸出双手，将我的手轻轻拢在掌心。
他的手掌宽大，粗糙，布满厚茧，却异常温暖。
那温暖透过皮肤，一点点驱散我体内的寒意和麻痹。
“属下失礼。”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