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嘴里，沈妍成了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姑娘。
说他们是第一次在学校碰上的，陈星野去学校搞活动，沈妍上台献花，不小心被电线绊倒，摔在地上眼泪直冒。
他顺手把她拉起来，递了块手帕擦脸。
没过多久，她跑来陈氏集团面试，逢人就讲自己认识陈总，还攥着那块手帕，硬是找到了他办公室。
“她就是个傻乎乎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就是因为我，才敢什么都不顾地往我身边凑。”
“她不在乎我有没有女朋友，也不图什么名分，就只想能看见我。”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我听着，差点笑出声。
纯洁无瑕的校园少女，不要钱不要名，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一样。
想想也是，要是陈星野有他妈一半的精明和防备心，也不至于被人骗得团团转。
他接着说，语气认真：“所以知意，你别多想。”
“沈妍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不会动你的位置。咱们是异地，我是男人，总得找点方式排解寂寞。”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彻底僵住了。
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觉得反胃。
6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陈星野伸出手，想把我往他那边拉一拉，“知意，我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人。”
“我妈那边，你回头去说声对不起，我陪你去，行不行？七年的感情都走过来了，这点坎儿算什么。”
我心里憋着一股火，盯着他看了两秒，转身就往卧室冲。
行李箱被我一脚踹倒，咣当砸在地上，撞翻了旁边的凳子，桌子也被蹭歪了。陈星野在后面喊着追上来，声音都变了调。
我冲进房间，手一掀就拉开衣柜最里面的暗格。
“陈星野，你是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非得跟你结婚才算圆满？”
“你觉得沈妍多特别？觉得她单纯，不图钱，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我抓起柜子里的东西，照着他脸就扔过去。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被砸得一个趔趄，眉头刚皱起要发飙，看清手里那东西后却僵住了。
“这……”他抬头看我，一脸不敢信，“这不是去年我送你的项链？”
还装在原封袋里，连膜都没拆。
不只是这条。
柜子里一排排全是——前年他送的包、衣服、名表、贵得离谱的香水，全跟刚买回来一样，整整齐齐码着，没沾过一回手。
“七年了，”我扯了扯嘴角，笑得自己都嫌难看，“我跟你在一起，从来不是冲着你是陈家少爷。”
“这些玩意儿我压根没动过。毕业那年你说能帮我走关系进姜氏，我当场就拒绝了。我不想靠你，不想欠你。”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说得慢，可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抠出来：“现在你倒好，外面养了个女大学生，还觉得不影响我们？陈星野，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体面？”
他站那儿半天，最后才挤出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扬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他没躲，头偏了一下，脸上立马红了一片，印子清清楚楚。
“你知道我唯一留下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抬起手腕，给他看那只情侣表。
表带擦得发亮，戴了这么多年，也就边缘有点磨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