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他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工作室这个月的租金还没交，三个员工的工资后天就要发。而周强轻描淡写的一句"随便出个方案"，就要他无偿付出价值二十万的专业服务。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林默最终关掉了电脑。有些底线，不能因为所谓的亲情就轻易突破。他给周强发了条微信："方案做不了，见谅。"
几乎是立刻，周强的回复就跳了出来："林默，你真是好样的！"
林默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将会在家族中掀起怎样的波澜。但他更清楚，专业尊严的底线一旦被突破，将再也无法挽回。
第二章 道德绑架
清晨七点，林默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意识到自己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睡着了。透过猫眼，他看到周强和他母亲站在门外，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你怎么不接电话？"周强一进门就质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悦，"方案做好了吗？"
林默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我昨晚说得很清楚，这个方案我做不了。"
"林默！"舅妈立刻红了眼眶，"周强是你亲表哥啊！你就这么不讲情面？"
"正因为是亲戚，才更不能随便。"林默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我的设计方案都是有市场价值的。如果表哥真的需要，可以走正式合同，我给你打八折。"
周强一把拍在餐桌上，震得桌上的杯子都在晃动："林默！你还有没有良心？当年你住我家的时候，我们亏待过你吗？"
"三个月，我睡了九十天阳台。"林默平静地看着他，"每天听着舅妈说我是吃白食的。这些，需要我详细回忆吗？"
舅妈的表情瞬间僵硬："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供你吃穿......"
"我父母留下的抚恤金，足够支付那三个月的食宿。"林默打断她，"这些年来，逢年过节我送去的礼物，早就还得清清楚楚。"
周强的脸涨得通红："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们摔门而去的声音在清晨的公寓里回荡。林默靠在墙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这时，他的助理小李打来电话。
"林总，周先生刚才来工作室了，态度很不好，说是要找你算账。"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林默叹了口气，"今天上午的客户见面会照常进行。"
挂断电话后，手机开始不停震动，是家族微信群的消息。周强在群里发了一条长语音，控诉他"忘恩负义"。
很快，各种指责的消息接踵而至。
"小默啊，做人要懂得感恩。"
"一点小忙都不肯帮，太让人寒心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自私了。"
林默看着不断跳出的消息，突然觉得很好笑。他们永远只会记得施予的恩情，却选择性遗忘别人已经加倍偿还的事实。
这时，手机显示"舅舅"来电。林默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小默，你就帮帮你表哥吧。"舅舅的声音带着疲惫，"他这次要是能中标，就能还清房贷了。你舅妈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
林默闭上眼睛。看，这就是亲情绑架的最高明之处——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一家人"的名义进行情感勒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