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我这个方向，不动声色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已经委托我的律师，正式向博物馆提出诉讼。”
“要求赔偿名誉损失，追讨劳动报酬。”
“最重要的是，‘彩凤补天’和‘百草胶’是我的知识产权。”
“赵凯团队的违规操作，已构成侵权，我的律师会追究到底。”
电话那头，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李馆长用几乎是哀求的语气说：
“林谦……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回来？”
我看着窗外的景象，淡淡地开口：
“第一，公开向我道歉，恢复我的名誉。”
“第二，以行业最高标准的三倍，赔偿我所有损失。”
“包括精神损失费。”
“第三，”
我站起身，看着王律师朝茶馆走来。
“我要成立独立的特级修复工作室，由我全权负责。”
“并且，我要所有商业修复项目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作为技术股分红。”
“什么？！”
李馆长的声音瞬间拔高。
“林谦，你这是趁火打劫！”
“没错。”
“我就是在趁火打劫，就像你的好外甥之前对我做的一样。”
“你只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十分钟后，我的律师会召开小型媒体通气会，”
“将所有证据公之于众。”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九分钟后，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沙哑而无力。
“……我答应你。”
5
我挂断电话，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
王律师已经走到我的桌边，他微微躬身：
“林先生，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
“辛苦了。”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拟定合同，一式三份。”
“我要在动手修复之前，看到它盖好章，放在修复台上。”
王律师点头：
“明白。赵凯的渎职和贪腐证据，”
“我也一并交给了文物局的纪检组。”
我不再多言，迈步走出茶馆。
我走向大门时，原本拦着我的保安，主动为我拉开了警戒线。
大厅里乱成一团。
馆长李建国正在被几位文物局的领导严厉地质询。
他满头大汗，不停地鞠躬道歉。
看到我进来，他立刻摆脱众人，快步向我走来。
“林谦！你可算回来了！”
他身后，被两名警察看着的赵凯也发现了我。
他猛地跳起来，指着我嘶吼：
“李馆长！就是他！这都是他设的局！”
“是他害了博物馆！”
李建国猛地回头，眼神冰冷。
“闭嘴！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赵凯僵在原地，张着嘴说不出话。
我径直问李建国：
“东西在哪？”
“在……在修复室，跟我来。”
修复室已经被贴上了封条，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试剂味道。
那件宋代汝窑天青釉笔洗，躺在修复台上。
原本光润的釉面，此刻光泽尽失。
一道冲线从口沿裂到腹部。
冲线周围，化学粘合剂腐蚀了釉面，留下一片灰白污迹。
它正在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