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律所出来，我觉得脚步特别沉重。经过商场时，我看到橱窗里的玩具，想起儿子一直想要那个变形金刚，要五百多，我没舍得买。
而现在，林薇可以随手买下一整个专柜。
手机响了，是工地老板："陈默，开发商那边说你态度不好，要换施工队。"
我心里一沉："老板，再给我个机会..."
"不是我不帮你，是甲方点名不要你。"老板顿了顿，"这样吧，城南有个小项目，你去盯一下，工资减三成。"
挂了电话，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突然觉得特别累。
下午接儿子时，老师特意叫住我："晨晨爸爸，今天晨晨妈妈来了，给全班小朋友都带了进口巧克力。"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接触晨晨了？"
"就送了巧克力，没多待。"老师犹豫了一下，"不过...她好像对幼儿园条件不太满意，说要给幼儿园捐款改善设施。"
我道了谢，牵着儿子离开。儿子一路上都很兴奋："爸爸，妈妈给的巧克力可好吃了，我给你留了一块。"
看着儿子手心里那块已经有点化的巧克力，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回到家，我发现家里被收拾过了，还多了几个名牌购物袋。王阿姨听到动静过来："小陈，下午你前妻来了，说是取晨晨落下的东西，但我看她大包小包的往里搬东西。"
购物袋里全是名牌童装和昂贵零食。还有一张便条："给儿子买点像样的衣服。林薇。"
我直接把东西扔进了楼道垃圾桶。
晚上，我给儿子试新买的睡衣——超市打折款，三十块两件。儿子很开心，在床上打滚："爸爸，小熊也有新衣服吗？"
我给他缝的小熊衣服已经旧了，但儿子一直不舍得扔。
"周末爸爸带你去买新的。"
"不要，"儿子搂着小熊，"就要爸爸做的这件。"
这一刻，我既欣慰又心酸。
第二天，林薇的律师打来电话，说要进行调解。我本来想拒绝，但李律师建议我去："看看对方什么条件。"
调解安排在周五。这几天我忙着新工地的事，早出晚归。儿子都是王阿姨帮忙接。每次我深夜回家，看到儿子留给我的小纸条——"爸爸，我睡觉了，饭在冰箱里"，就觉得特别愧疚。
周五早上，我特意穿了最体面的西装。临走前，儿子抱着我的腿："爸爸，今天能早点回来吗？"
"爸爸尽量。"我亲了亲他的额头。
调解在市妇联进行。林薇带着律师早早到了，她今天穿得很正式，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调解员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她先让我们各自陈述诉求。
林薇的律师先发言，重点强调林薇的经济条件和她"悔过自新"的态度。
轮到我了，我拿出一个相册："这是晨晨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每一张背后我都写了备注。第一次笑，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叫爸爸..."
我翻到一页："这是他两岁时发烧住院，我三天没合眼照顾他。这是他三岁第一天去幼儿园，哭得撕心裂肺..."
林薇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调解员看向她："林女士，您这五年为什么没有探望孩子？"
林薇抿了抿嘴："我当时太年轻，现在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要抢走孩子？"我忍不住说，"你这五年有关心过他一次吗？知道他花生过敏吗？知道他晚上怕黑要开小夜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