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灵巧地翻折着纸张：“你看，这里要压平，不然船会歪。”
霍衍之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问：“在学校还好吗？”
许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笑起来：“好啊，怎么不好。就是...”她声音低了下去，“有点想你。”
霍衍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那天下午，他们折了整整一盒纸船。许微在每个船底都写下一个“等”字。
“等我毕业，我就回来。”她说，“到时候你可别娶了那些名媛千金，不要我了。”
“不会。”霍衍之握住她的手，“我等你。”
许微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
她笑着扑进他怀里，发丝间的清香萦绕在他鼻尖。那一刻，霍衍之觉得，什么家业，什么责任，都比不上这个女孩的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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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霍衍之痛苦地闭上眼睛。
如果早知道那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时光，他一定会多陪她折几艘船，多看她几眼。
桌上的内部电话响起，是周谨的声音：“霍总，打捞队的人来了，说是有新的发现。”
霍衍之猛地睁开眼睛。
十分钟后，他在会客室见到了打捞队的负责人。对方递过来一个密封的防水袋，里面是一本被海水浸泡得发皱的笔记本。
“这是在保险箱夹层里发现的，因为密封得好，大部分内容还能辨认。”
霍衍之的手微微发抖，接过那个袋子。
是许微的日记本。
他示意其他人离开，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
“2004年9月12日。今天回霍家了。衍之折的船还是那么丑，但我好开心。他说会等我，我相信他。”
“2005年3月20日。衍之寄来的信被班主任没收了。她说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要想着高攀霍家。可是衍之，我从来没有想过高攀，我只是...很喜欢你。”
“2006年11月5日。爸爸说霍先生打算让衍之和林家联姻。也是，我算什么呢？一个管家的孙女罢了。”
霍衍之的心揪紧了。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承受了这么多。
他一页页翻下去，直到看到最后一条记录，日期是他们出海救援的前一天。
“2008年7月17日。明天是衍之的生日，我要回去了。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哪怕多一天也好。霍衍之，我的船永远靠不了岸，但我愿意一直漂在你身边。”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
霍衍之把日记本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二十年前那个女孩的温度。
“傻瓜...”他声音哽咽，“你从来不是高攀...”
周谨推门进来时，看见霍衍之红着眼睛，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日记。
“霍总？”
“周谨，准备车。”霍衍之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坚定，“我要去个地方。”
“您要去哪里？”
“海边。”
车子在沿海公路疾驰，霍衍之紧紧攥着那本日记，指节发白。
周谨从后视镜里看他：“霍总，需要我联系码头清场吗？”
“不用。”他望着窗外，“就去公共海滩，就现在这样去。”
周谨有些诧异。霍衍之出行向来前呼后拥，安保严密，从不会这样随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