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他低吼，眼底的疯狂更甚，「说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你为什么说‘丧偶’？！你咒我死？！」
他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想要抓住我的肩膀。
挣扎间，我闻到他身上除了酒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女人的香水味。很熟悉，是姚薇薇最近常晒在朋友圈的那款限量版。
胃里那点不适，瞬间变成了翻江倒海的恶心。
「呕——」
我猛地弯下腰，这一次，是真的吐了出来。
虽然只是酸水，但大部分，都溅在了他昂贵的西装裤和锃亮的皮鞋上。
傅琛的动作僵住了。
他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开，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裤子上的污渍，又看看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干呕的我。
那表情，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震惊，茫然，还带着一种被彻底羞辱的暴怒。
我趁机挣脱他的手，扶着玄关的柜子喘息，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
「看来，」我抬眸，看着他铁青的脸，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傅总不仅让我恶心，连你孩子……未来的弟弟或者妹妹，也觉得恶心。」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傅琛愣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
弟弟或妹妹？
他在消化这几个字背后令人崩溃的含义。
我没再看他，径直走向客厅，拿起内部电话：「保安，我这里有人私闯民宅，麻烦上来处理一下。」
挂断电话，我背对着他，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傅总，请吧。再不离开，我不介意让明天的头条，变成‘千超总裁深夜骚扰前妻被保安驱逐’。」
傅琛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一座石雕。
酒精、愤怒、被吐了一身的狼狈，以及那句「弟弟妹妹」带来的巨大冲击，让他的大脑几乎停止运转。
他能听到保安急促的脚步声正在从电梯口靠近。
他看着那个女人单薄却挺直的背影，看着她毫不留恋地走向卧室，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再给他。
三年。
一千多个日夜。
他以为她离开他会落魄，会后悔，会哭着回来求他。
可她摇身一变，成了足以与他抗衡的科技新贵「宁总」。
她怀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她对着全世界的镜头，轻描淡写地说他「丧偶」。
现在，她当着他的面吐了出来，因为他「恶心」。
最后一点理智的弦，嘣地一声，断了。
在保安即将敲响房门的瞬间，傅琛猛地动了。
他不是冲向门口，而是几步跨到客厅中央。
「噗通」一声。
膝盖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我听到声音，愕然回头。
只见傅琛，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矜贵倨傲的傅琛，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面前。
他仰着头，赤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眶湿漉，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混杂着绝望、乞求和不甘的嘶哑声音，一字一句地问：
「宁总……宋晚……」
「您看，我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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