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救他双目失明，他却娶了别人。
五年间我学会用听觉触摸世界，却在复明手术成功那天，听见他对着新妻说：
“我娶你，只因你的眼睛像她。”
原来他夜夜拥抱的，不过是我散落在别人瞳孔中的影子。
我悄无声息地离开，带着重见的光明开始新生。
直到他在我独奏会上失控冲上台，攥住我的手腕红着眼问：
“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满场宾客的注视下，我轻笑抽回手：
“先生，你认错人了。”
“我见过的光明，从来不在你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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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雨了。
苏念站在窗前，无声地“望”着窗外。其实她什么也看不见，浓稠的、没有尽头的黑暗，从五年前那个夜晚开始，就成了她唯一的视野。但她能听见——雨点敲打玻璃的细碎声响，带着秋末冬初的凛冽湿气，还有风吹过楼下那棵老梧桐，带走最后几片顽抗叶子的呜咽。
这些声音，构成了她的世界。
比视觉更真实。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用辨认，她知道是陆承宇回来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节奏，衣料摩擦的轻微窸窣，甚至是他身上那丝挥之不去的、属于另一个女人的淡香。
她不动，依旧面对着窗外。
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带着室外的寒气。
“怎么站在风口？”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听不出多少关切，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询问。他的手搭上她的肩，指尖带着雨水的微凉。
苏念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那只手。
“听见下雨，就过来站会儿。”她的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
陆承宇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收回。“林姨说你这几天胃口不好。”
“还好。”
短暂的沉默。空气里只剩下雨声。
他总是这样，例行公事般的几句话后，便是无言。这偌大的别墅，华丽的牢笼，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她靠着他呼吸的频率、脚步的轻重、偶尔电话里泄露的只言片语，拼凑着他全部的生活，以及，那个从未露面，却无处不在的“陆太太”。
她曾经以为，用自己的眼睛换他一条命，是值得的。直到他醒来后，握着她的手说“念念，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然后，在她世界彻底黑暗的第三个月，他娶了林薇。
多可笑。
“明天……”陆承宇再次开口，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有个重要会议，不能陪你去医院复查了。让司机和助理陪你去。”
苏念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了一下，随即松开。明天，是她的眼角膜移植手术评估日，决定她能否重见光明的关键一步。
“嗯。”她应了一声。
意料之中。这五年，他陪她出席所有必要的公开场合，扮演着情深义重、不离不弃的角色，关起门来，他们之间却隔着比她的黑暗更深的鸿沟。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抬手，似乎想碰碰她的头发，苏念却恰好转身，面向屋内。
“有点冷，我回房了。”她凭着记忆，精准地绕过沙发和矮几，脚步平稳地走向楼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