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方茴像是见到了救星，眼睛一亮，赶紧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名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男人。
他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看到我，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是高鹏。
2
高鹏无视我，径直走到方茴面前，把花递给她，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小茴，早上好。准备好了吗？我订了城西那家新开的法式餐厅。”
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揽住了方茴的腰。
方茴没有躲闪，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娇羞。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四十万，那亲昵的姿态，那理所当然的登堂入室……如果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高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盯着他揽在方茴腰上的手，眼睛红得吓人。
高鹏这才懒洋洋地转过头，像是刚发现我的存在。他上下打量着我身上因为跑夜班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外卖工作服，笑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来接我的女人，有问题吗？”他挑衅地看着我，“哦，对了，陈凡，忘了告诉你，小茴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我们下个月就订婚。”
我的目光转向方茴，寻求一个答案。
方茴避开了我的视线，低着头，小声说：“陈凡，我们……不合适。我们离婚吧。”
“不合适？”我自嘲地笑了，“五年了，你现在才告诉我我们不合适？”
“五年又怎么样？”丈母娘李秀E梅尖酸地插嘴，“五年你连套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高鹏一出手就给我们小茴买了一辆八十万的保时捷，你拿什么比？那四十万，就是小茴拿去付车子的首付了，怎么了？你有意见？”
原来是这样。
我辛辛苦苦攒了五年的血汗钱，成了她讨好新欢的礼物。
我看着方茴，她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一丝解脱和期待。她期待着高鹏许诺给她的富贵生活，而我，是她急于甩掉的包袱。
高鹏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脸，动作充满了侮辱性。
“陈凡，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和小茴，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劝你，痛快点签字离婚，别死缠烂打，那样太难看了。”
他的语气，就像在施舍一只路边的流浪狗。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那眼神里的冰冷和死寂，让高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你看什么看？”他有些恼羞成怒，“一个臭送外卖的，还敢瞪我？信不信我让你在临城混不下去？”
“滚出这个家。”我一字一顿地说。
“哈，你的家？”高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陈凡，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这房子马上就跟你没关系了。小茴，我们走，别跟这种垃圾浪费时间。”
他拉着方茴就要离开。
“站住。”我叫住他们。
我走到玄关柜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本红色的结婚证，还有一份崭新的离婚协议。
我早就准备好了。
或者说，我早就预感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只是在自欺欺人。
我把离婚协议和笔拍在桌上，看着方茴：“签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