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熟练地给食材裹上面糊下锅，看着她在油烟里被熏得眯起眼睛，看着她把炸好的串串递给客人时脸上带着的浅浅的笑。
她好像已经忘了昨天那个要“卖身”的自己，又变回了那个坚韧的、努力生活的单身母亲。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了她的摊子前。车上下来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为首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有条狰狞的蝎子文身。
我心里“咯噔”一下。
光头一脚踹在小吃车的轮子上，车子剧烈地晃了一下，锅里的热油都溅了出来。
“李暖是吧？王雷那个逼崽子欠我们公司的钱，什么时候还？”
李暖吓得后退一步，把豆豆紧紧护在身后。“我……我不知道他在哪，他的债，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光头笑了，笑得一脸横肉，“夫妻本是同林鸟，他飞了，债就得你这只鸟来担着！今天不拿出两万块，我们就把你这摊子给砸了！”
豆豆被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李暖抱着儿子，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我坐在车里，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李昂回头看我：“陈总？”
我推开车门：“下去。”
我整理了一下西装，迈步朝人群走去。
我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毕竟，在这条充满烟火气的旧街巷里，一个穿着高定西装、脚踩手工皮鞋的男人，实在是太扎眼了。
光头那几个人也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李暖面前。
她也愣住了，抱着豆豆，一脸惊愕地看着我。她大概没想到，昨天那个被她一句话吓跑的“讨债人”，会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
我低头看了看被吓得直哭的豆豆，然后抬头看向李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冷漠。
“哭什么？”我开口，声音有点干，“欠我的钱还没还完，就又在外面欠了新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李暖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更白了，她大概以为我是来趁火打劫的。她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轻蔑。“哟，兄弟，你也是来找她要账的？那你可得排队了，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
我转过头，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她欠我多少钱，跟你没关系。”我淡淡地说，“但现在，她是我的‘资产’。在我收回我的‘投资’之前，谁都不能动她。”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虚得要命。什么“资产”，什么“投资”，都是我从电影里学来的词。我只希望我此刻的表情足够唬人。
李暖震惊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光头显然没被我唬住，他嗤笑一声：“你的资产？你算老几？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飞龙金融的！”
“没听过。”我说的是实话。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光头被我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他一挥手，“兄弟们，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他身后两个小弟立刻朝我围了上来。
我心里一紧。打架？我这辈子都没跟人动过手。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有防御性的姿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