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生了。
重生在仙骨初成的这一日,距离她捧着仙骨去找墨渊,还有整整三日。
三日,足够她改写一切。
指尖抚上心口,那里还戴着一枚温凉的玉佩——墨渊送的“定情信物”。前世,她视若珍宝,日夜佩戴,哪怕到了诛仙台,尸骨无存时,这玉佩也跟着她一同被焚。可现在,灵犀能清晰地感觉到,玉佩内部隐隐流动着一股晦涩的气息,与她体内残存的、被墨渊误导着修炼的“养骨诀”隐隐相吸。
养骨诀?呵,怕是养“药引骨”的诀吧。
灵犀眼中寒光一闪,抬手握住玉佩,灵力顺着指尖缓缓注入。果然,玉佩没有像往常那样散发出温和的白光,反而涌出一股冰冷刺骨的黑气,顺着她的灵力纹路,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这黑气……是噬灵之力。
前世她懵懂无知,只当这玉佩是普通的护身法器,却不知它早已被墨渊动了手脚,暗中滋养着一种能吞噬宿主灵力与仙骨的禁术种子——难怪她的仙骨凝成得如此之快,难怪她自毁灵脉时那般轻易,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成了他精心喂养的“药引”。
好,真好。
灵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落在镜中,配上她圣洁如莲的容貌,竟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妖异。她缓缓闭上眼,调动起体内刚凝成的仙骨之力,不再压制那股黑气,反而顺着它的纹路,开始运转一种从诛仙台业火中悟到的禁术——噬灵骨祭。
这禁术是她濒死时,从那些被墨渊残杀的怨灵记忆里啃出来的,以自身灵脉为引,以仇人之念为薪,越是动用,噬灵之力越强,而施术者的表象,却会因灵力与黑气的极致对冲,变得越发圣洁光明,如神女临世。
前世她不懂,今生……正好用来向墨渊,向整个助纣为虐的仙门,讨回公道!
周身的黑气骤然暴涨,从她体内涌出,缠绕在四肢百骸,将木屋中原本温和的灵气瞬间吞噬殆尽。窗台上的灵仙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化作飞灰,而铜镜中的女子,肌肤却愈发莹白,眉眼间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圣光,连那抹带着恨意的笑容,都显得悲悯而神圣。
“墨渊,”她睁开眼,指尖的玉佩在黑气与灵力的交织下,开始发出嗡嗡的震颤,“你的定情信物,我替你‘好好’利用了。”
她抬手一引,那枚玉佩便从颈间脱落,悬浮在她掌心。黑气疯狂地涌入玉佩,原本温润的白玉迅速被染成墨色,却在边缘处生出一圈金边,流转着圣洁的光晕。玉佩逐渐拉伸、变形,最终化作一枚巴掌大小的月轮,轮身刻满晦涩的禁文,核心处是翻涌的黑气,外层却圣光普照,明明是至邪的禁器,望去竟如九天神物。
【噬魂月轮】,成了。
灵犀握住月轮,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内里翻涌的噬灵之力让她后背的仙骨都在隐隐发烫——那是在渴望着血肉与灵力的滋养,渴望着复仇的盛宴。
她收敛周身气息,黑气瞬间隐匿,只余下那层圣洁的光晕笼罩全身。推门而出时,晨光正好洒在她身上,将她的白衣染成金辉,远远望去,竟像是九天玄女降临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