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打电话让他回来送我去医院。
他当时正在陪林薇薇看画展,不耐烦地说:“沈月,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多喝点热水不就好了?我这边走不开。”
后来,我疼得实在受不了,自己叫了救护车。
而他,在画展结束后,才慢悠悠地发来一条信息:【不好意思啊月月,刚刚薇薇说她有点头晕,我一着急,把你的事给忘了。你不会怪我吧?】
一模一样的话术。
我将他曾经刺向我的刀,原封不动地,又狠狠地捅了回去。
他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愤怒,还多了一丝越来越浓的怀疑和恐惧。
“你……到底是谁?”
他嘶哑着嗓子问。
我笑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雨水,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脖颈。
“顾总,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可要怀疑你的专业能力了。”
我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
“毕竟,死人,是不会复活的,对吗?”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如遭雷击。
4.
顾斯年的防线,在那一刻,有了崩塌的迹象。
他开始像个疯子一样,暗中调查我。
他去查“安澜”这个名字的户籍信息,查安氏集团董事长的家庭构成,甚至,他托人去查三年前那起被定性为“意外失足”的坠崖案。
当然,他什么都查不到。
我父亲安崇海早已将一切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在官方记录里,安澜就是安氏集团唯一的千金,从小在国外长大,履历完美无瑕。
而沈月,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死于意外,尸骨无存,早已被世界遗忘。
他的徒劳,让我觉得可笑。
这天,林薇薇找来了公司。
她依然是那副柔弱无骨、岁月静好的模样,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容,袅袅婷袅地走进我的办公室,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你好,我找斯年。”
她对我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带着一种正宫宣示主权的姿态。
我靠在总裁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不在。”
“那我在这里等他好了。”
她说着,就要往沙发上坐。
“我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会客室。”
我冷冷地打断她,“林小姐,如果没有预约,请你出去。”
林薇薇的脸色一僵,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不给面子。
在她看来,凭着她和顾斯年的关系,在这栋大楼里横着走都不过分。
“你……”
她有些气恼,“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安总?我劝你对斯年客气一点,这家公司是他一手创办的,你不过是个外来的资本家!”
“哦?”
我笑了,“所以,林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教训我?顾总的……未婚妻?”
我故意加重了“未婚妻”三个字。
果然,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这三年来,顾斯年虽然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却始终没有和她结婚。
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林薇薇的心脏,需要一个合适的供体,而在那之前,她随时可能死去。
顾斯年大概是觉得,娶一个随时会死的药罐子,不划算。
真是薄情又现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