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精心策划的,完美的“偶遇”。
我研究了江世勋所有的公开资料,他的兴趣爱好,他的行为习惯,他常去的场所。
他喜欢围棋,喜欢收藏古董字画,每个月都会去城郊的一家私人禅院静修。
我的机会,就在那里。
5.
孩子六个月的时候,我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了。
我穿着量身定制的宽松长裙,巧妙地遮掩了腹部的隆起。
我算准了江世勋会去禅院的时间,提前一天住了进去。
那家禅院不对外开放,只接待会员。
为了拿到一张会员卡,我花光了积蓄的最后一部分,还卖掉了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只玉镯。
我坐在禅院的茶室里,面前摆着一副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
我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夕阳西下,就在我以为他今天不会来的时候,一个穿着中式盘扣褂子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身材高大,面容英挺,虽然年近五十,但岁月只在他眼角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皱纹,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让人不敢直视。
他就是江世勋。
他似乎没注意到角落里的我,径直走向了预留好的包间。
我没有急着上前。
我知道,太过刻意的接近,只会引起他的警惕。
我继续下我的棋,气定神闲,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一局终了,我轻轻落下一子,微微叹了口气。
“终究是,一步错,满盘皆输。”
我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传到路过的江世勋的耳朵里。
他停下脚步,朝我这边看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棋盘上,停留了很久。
“小姑娘,这棋,还没输。”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抬起头,故作惊讶地看着他,随即站起身,微微欠身:“先生也懂棋?”
他没说话,只是走到我对面坐下,捻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的天元之位。
只一子,便盘活了整盘死棋。
我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叹和敬佩。
“先生棋艺高超,晚辈佩服。”
他淡淡一笑,目光却深邃如海,仿佛能看透人心:“你这棋路,倒是有些像我一位故人。”
我知道,他口中的故人,就是他那位过世的妻子。
我调查过,他的妻子就是一位围棋高手。
我微微垂下眼帘,轻声说:“是家母教的。她说,下棋如人生,落子无悔。”
“落子无悔……”
他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得好。”
那天,我们下了一整盘棋。
我没有刻意输,也没有拼尽全力去赢,只是将棋局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结束时,他似乎意犹未尽。
“很久没下得这么痛快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林晚。”
我报上了我的名字。
他听到这个名字时,明显愣了一下。
我知道,他想起了我。
那个被他儿子抛弃,“流产”后消失的女孩。
但我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只是平静地回视他。
他很快恢复了常态,递给我一张名片:“有空可以来找我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