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扔了过来。
带着她体温的披风，劈头盖脸地罩在我身上。
那股清冽的皂角香，瞬间将我整个人包裹。
温暖，干燥。
我愣住了，抱着那件质地上好的玄色披风，不知所措。
“穿上。”她言简意赅。
“……多谢大人。”
我将披风裹在身上，寒意被驱散，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
我偷偷抬眼看她。
脱下披风后，她只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劲装，外面套着官袍。
劲装勾勒出她矫健而充满力量感的身形。
常年习武而紧实的腰身，宽袍下笔直的长腿。
即便只是静静地坐着，也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我忽然觉得脸颊更烫了。
原来，这就是女子的身形……
在大靖，男子以文弱纤细为美，而女子则以健美强壮为尊。
我那些在朝为官的表姐堂姐们，无一不是身手矫健，孔武有力。
但我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一个女子身体里所蕴含的，那种纯粹的力量之美。
那是一种让我感到陌生、敬畏，甚至……有一丝心悸的美。
“好看吗？”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惊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我竟然……看着她看呆了。
“学生……学生不敢！”我慌忙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敢？”凌霜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我看你胆子不小。”
我的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把头抬起来。”
我不敢不听，只能再次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
这一次，我发现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冷漠和审视。
而是多了一种……探究。
像一个猎人，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慕云羲。”她念着我的名字，尾音微微上扬，“很有趣的名字。”
“你似乎……很怕我？”
我当然怕。
她是凌霜月。
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大理寺卿。
是那个在朝堂上，能让三品大员当场吓得尿裤子的女战神。
我不怕她，我怕谁？
“学生……对大人，是敬畏。”我斟酌着词句。
“敬畏？”她轻笑一声，“我看是畏惧更多一些。”
她忽然倾身向前。
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她身上的皂角香，更加浓郁地包裹着我。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在醉仙楼，柳三娘想对你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浑身一僵，刚刚才平复下去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
那双油腻的手，那污秽的言语，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眼神……
一幕幕，在我脑海中闪回。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她想……”我咬着牙，却说不出口。
那太羞耻了。
“她想灌你酒。”凌霜月替我说了下去，“然后呢？”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一寸寸地刮过我的身体。
“她还想……扒了你的衣服？”
我的嘴唇被我咬出了血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