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发现，世人称她为“冰山女战神”，其实并不准确。
她不是没有感情的冰山。
她只是……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了那层坚冰之下。
而我，有幸窥见了那冰山一角下的，一丝暖意。
机关兽车缓缓停下。
“大人，大理寺到了。”车夫在外面禀报道。
我心中一紧。
大理寺。
那是整个大靖王朝，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传说那里戒备森严，刑具林立，进去的人，没几个能囫囵着出来。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去那种地方……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披风的边缘。
“下车。”
凌霜月已经率先起身，走到了车门口。
我不敢耽搁，连忙跟上。
下了车，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高大的门楼上，悬挂着“大理寺”三个烫金大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森严。
门口站着两排手持长戟的女卫，一个个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看到凌霜月，她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行礼。
“恭迎寺卿大人回府！”
声音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凌霜月没有理会，径直向里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感觉那些女卫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
审视，探究，还有……一丝敌意。
我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大理寺的内部，比我想象中更加空旷和冰冷。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一尘不染。
高大的廊柱，支撑着穹顶。
空气中，似乎还飘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又开始有些发软。
凌霜月将我带到了一间偏厅。
“你在这里等我。”她吩咐道，“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个人。
偏厅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一个侍女给我端来一杯热茶。
“公子请用。”
她的态度很恭敬，但眼神里同样带着好奇。
我接过茶杯，暖意从指尖传来，让我稍稍镇定了些。
我不知道凌霜月去做什么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什么。
我只能坐在这里，安静地等待。
等待着那个，将我从地狱中拉出来，又将我带入另一个未知世界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偏厅里很安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砰，砰，砰。
一声比一声响。
就在我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凌霜月。
是两个人。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两个身穿大理寺差服的女官。
她们面无表情，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纸和笔。
“慕云羲。”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女官开口道，“我们奉寺卿大人的命令，来为你录一份口供。”
“请你将今晚在醉仙楼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
她的声音，和凌霜月一样，冰冷而没有感情。
5 玉佩定情
录口供的过程，比我想象中要艰难得多。
那是一种二次伤害。
我必须强迫自己，一遍遍地回忆起那些不堪的细节。
柳三娘那油腻的眼神。
慕云菲那谄媚的嘴脸。
还有那些污秽的，不堪入耳的调戏。
每说一句，都像是在我心上割一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