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时没出声，爪子踩在地板上，留下几个湿乎乎的印子，闻着有股铁锈味。
它径直跑到沙发边，用爪子扒拉沙发垫。被它扒过的地方，墙纸的指印变得更清晰了，甚至能看出指纹的纹路。
我突然想起小女孩的话——“他藏在沙发垫后面”。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我举起水果刀，一步步挪过去，猛地掀开沙发垫。
下面什么都没有。
只有地板上多了个洞，黑黢黢的，边缘的木屑还带着潮气。洞里传出“滴答”声，像漏水，又像……滴血。
黑猫突然炸毛，弓着背对着洞哈气，尾巴竖得像根棍子。
我用手机往里照，洞不深，能看见底铺着层塑料布，上面摆着个东西，圆圆的，反光。伸手摸出来一看，是块女士手表，表盘碎了，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
这表我认识，是对门张阿姨的。她上周三出门跳广场舞，再也没回来，家属贴了满小区的寻人启事。
这时，黑猫突然冲过去，用爪子拍我的裤腿，把我往门口引。它的爪子在地板上划出尖细的声音，像指甲刮过玻璃。
走到门口时，我看见猫眼外面有团黑影，一动不动。贴上去一看，是双鞋，红底黑面的布鞋，鞋跟磨得歪歪扭扭——是张阿姨常穿的那双。
敲门声响起，“笃、笃、笃”，节奏慢得让人头皮发麻。
“小周啊，”是张阿姨的声音，却比平时尖了八度，像被掐着脖子，“我钥匙落屋里了，你帮我开下门呗。”
黑猫突然跳起来，撞在门把手上，发出“喵呜”一声惨叫，声音里居然带着哭腔。我低头一看，它的爪子被门夹出了血，滴在地板上，和沙发上的渍一模一样。
墙纸的指印开始往下淌水，顺着墙缝流到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溪流，朝着门口的方向去。
四、寻人启事
敲门声停了。我隔着猫眼看着张阿姨的鞋慢慢挪远，鞋跟在楼道里拖出“沙沙”声，像拖着什么重东西。
黑猫蜷在门口，舔着流血的爪子，眼睛直勾勾盯着沙发底下的洞。我壮着胆子把洞挖大了点，里面的塑料布上除了手表，还有张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302藏了东西，别让她找到。”
字迹歪歪扭扭的，像小孩子写的。
302就是张阿姨家。
我突然想起张阿姨的寻人启事上，她穿着红色的广场舞裙，手里拿着把扇子，照片上的时间戳是上周三下午三点十七分。
而我衬衫上的月牙印，还有电梯里的应急灯，都是在三点十七分开始不对劲的。
黑猫突然站起来，叼着我的裤脚往阳台走。阳台上晾着我昨天洗的衣服，其中一件白T恤上，多了几个黑色的指印，和墙纸上的一模一样。更吓人的是，T恤的下摆被剪出了几个洞，形状和沙发底下的洞很像。
剪刀还在客厅地板上，刀刃上的暗红渣子好像变多了。
我决定去302看看。不是好奇，是怕。那个小女孩的话，张阿姨的声音，还有这猫，都在逼着我去。
下楼时，三楼的声控灯突然亮了。昏黄的光里，我看见楼梯扶手上挂着件红色的裙子，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像个人吊在那儿。走近了才发现，是张阿姨的广场舞裙，裙摆上沾着黑泥，和小女孩指甲缝里的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