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吓了一跳，慌忙分开。
绣花婶子看见是我，脸一下子白了，急忙抓起衣服遮住身体。
“南、南北，你怎么在这儿？”她结结巴巴地问。
王老五也慌了神，一边穿裤子一边骂：“小兔崽子，滚远点！”
我没理他，眼睛死死盯着绣花婶子：“你说过要给我当媳妇的，为啥跟他睡在一起？”
绣花婶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王老五穿好衣服，朝我走来，脸上带着凶相：“小杂种，敢偷看老子？看我不揍你！”
我转身就跑，连篮子都顾不上捡，一路跑回家。
2
爷爷正在院子里编竹筐，看见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皱起眉头：“咋了？见鬼了？”
我喘着粗气，说不出话，心里又委屈又愤怒。
绣花婶子骗了我，她说要给我当媳妇，却跟王老五睡觉。
王老五有老婆，她这是偷汉子的行为，在我们草山岭，这是最让人瞧不起的。
“是绣花婶子，”我终于喘过气来，“她和王老五在山坡上睡觉。”
爷爷的手停住了，脸色沉下来：“你亲眼看见了？”
我点点头。
爷爷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事别往外说，听见没？”
“为啥？”我不解，“王老五有老婆，绣花婶子偷汉子，不对！”
爷爷摇摇头：“你还小，不懂。这事说出去，绣花就没法在村里做人了。”
我不服气，但不敢违抗爷爷。
我们草山岭就是这样，男人偷情顶多被骂几句，女人偷汉子就是天大的罪过。
虽然我不完全明白为什么，但我知道这个规矩。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绣花婶子和王老五在草地上的画面。
我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吃了一整个没熟的野山楂。
第二天，我照常去山坡捡鸭蛋，但故意绕开了昨天那片地方。
没想到，绣花婶子在那里等我。
“南北，”她怯生生地叫我，手里拿着我昨天丢下的篮子，“你的篮子。”
我没接，低头用脚踢着地上的草。
绣花婶子蹲下身，平视着我的眼睛：“昨天的事，是婶子不对，你别生气。”
我还是不说话。
“南北，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她声音轻轻的，“王老五说，只要我跟他好，他就帮我在镇上找个工作，离开草山岭。”
“婶子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你明白吗？”
我抬起头：“你要走？”
绣花婶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一定，只是想想。”
我终于接过篮子，小声问：“那你还要给我当媳妇吗？”
绣花婶子笑了，摸摸我的头：“傻孩子，那是玩笑话。等你长大了，会遇见更好的姑娘。”
我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掏走了一块。
这事过去没几天，村里就传起了风言风语。
不知道是谁看见了，说绣花婶子偷汉子，对象是王老五。
一时间，村里炸开了锅。
王老五的胖婆娘直接冲到绣花婶子家，把她家门口晾的衣服全扯下来扔在地上踩，骂得极其难听。
村里别的女人也都对绣花婶子指指点点，不跟她来往。
只有我爷爷，还是照常去绣花婶子家买鸡蛋。
我们家的鸡不多，蛋不够吃，经常要去别家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