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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尽全力才抓住了弟弟冰冷的手。
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脸色惨白，嘴唇发紫。
“姐......”
“别怕，姐在。”
我把他托在一块更大的木板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他推向了岸边几个跑来接应的村民。
我自己则被一个浪头拍得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已经是在村里的临时安置点，一个大祠堂里。
我浑身酸痛，嗓子火辣辣地疼。
弟弟就躺在我身边，虽然还在发烧，但呼吸平稳。
我刚松了口气，王春燕就带着里正陈有福和他老婆张桂芬冲了过来。
“就是她！”
王春燕指着我的鼻子，一脸的义愤填膺。
“陈叔，桂芬婶！就是江穗！”
“我亲眼看见的！她当时离焕生哥更近，可我让她去救人，她理都不理！”
“她非要去救她那个傻子弟弟，眼睁睁看着焕生哥被水冲走！”
“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见死不救！”
张桂芬的眼睛通红，她像一头发疯的母狮，猛地扑过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
“你这个小贱人！你为什么不救我儿子！”
“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我的头皮，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半边脸瞬间麻木，耳朵里嗡嗡作响。
是里正陈有福。
他脸色铁青，指着我的鼻子，眼神阴鸷得可怕。
“我儿子被冲到下游才被捞上来，喝了一肚子泥水，现在还昏迷不醒！”
“大夫说了，可能会伤到脑子，以后变成傻子！”
“江穗，你好狠的心啊！”
周围的村民围成一圈，对着我指指点点。
“天哪，这丫头心也太硬了。”
“是啊，怎么说也是里正的儿子，怎么能不救呢。”
“救了她弟，得罪了里正，这下她们家可惨了。”
村里的妇女主任皱着眉走过来，拉开了张桂芬。
“有福家的，你先冷静点。”
然后她转向我，脸色也很难看。
“江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燕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选择不先救焕生？”
我捂着脸，点了点头。
“是。”
妇女主任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压着火气说：
“江穗，我需要一个解释。”
“为什么？”
我说我死过一次，是被我没救的这个人全家害死的？
谁会信？
“他离我远，我弟弟离我近，。”
“我没力气救两个人，我只能救一个。”
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胡说！”王春燕又尖叫起来。
“你撒谎！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当时的位置，明明可以先拉住焕生哥！”
“全村谁不知道你江穗水性最好！去年夏天你还从河里摸了两条大鱼上来！”
“你会没力气？”
她转向妇女主任和周围的村民。
“大家听听！她还在撒谎！”
“她根本就不是没力气！她就是自私！她就是冷血！”
陈有福看着我，眼神里的狠厉几乎要化为实质。
“好，好一个只能救一个。”
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陈有福的儿子，命就比你那个傻子弟弟贱，是吗？”
“这件事，我们没完。”
“你，还有你的家人，都给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