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仙儿穿成臭名昭著的妖妃,为活命重操旧业在宫门口摆摊算卦。
谁知第一个顾客竟是暴君本人,冷着脸要测姻缘。
她硬着头皮忽悠:“陛下红鸾星动,命定之人已出现……”
暴君挑眉:“哦?可是姓肆?”
当晚她扛着连夜跑的行李撞进国师容祯怀里。
清冷如雪的国师垂眸看她:
“娘娘,陛下命臣在此等候多时了。”
肆仙儿:“!!!”
现在勾引国师一起亡命天涯还来得及吗?
卯时三刻,宫门将开未开,晨雾如一层半透的轻纱,笼着朱红鎏金的巨大门扉,也笼着门边那个极不起眼,甚至有些寒酸的小摊。
一张掉漆的矮脚案,一个磨得发亮的旧签筒,一面半新不旧、写着“铁口直断”四个歪扭大字的布幌子,便是全部家当。
摊主是个宫娥打扮的少女,瞧着不过二八年华,一身半旧的浅碧宫装,却压不住那副过于秾丽招摇的容貌。眉眼如描似画,唇不点而朱,此刻正没甚形象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角沁出点生理性的泪花,映着初升的熹微晨光,碎钻一般。
正是肆仙儿。
穿成这本烂俗宫斗文里同名同姓、下场凄惨——被新帝龙谨言一杯鸩酒送上西天的炮灰妖妃,已经三个月了。原主凭着一张脸和那股子妖妖调调的劲儿,在先帝晚年很是兴风作浪了一番,把满朝文武、后宫嫔妃得罪了个遍,新帝登基,没立刻把她拖出去砍了,都算他脾气好。
肆仙儿摸了摸自己纤细白皙的脖颈,心里一阵发凉。等死是不可能等死的,宫里的月例银子克扣得厉害,原主那点体己钱也早被搜刮干净,再不想法子搞点外快,没等毒酒来,先要饿死了。
没法子,只得重操旧业。
上辈子在天桥底下摆摊算卦忽悠人的本事,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地方是偏了点,宫门口,来往多是些低阶官吏、宫人杂役,但安全,至少比在宫里搞封建迷信被逮个正着强。
她揉揉脸颊,努力摆出几分“世外高人”的淡泊样儿,可惜那双过于灵动的眼睛总出卖她。
“这位姐姐,印堂发亮,近日恐有口舌之争,不过无妨,少说两句便是破财消灾……咳,是化解之道。”她拉住一个匆匆路过的宫女,一本正经。
那宫女狐疑地瞥她一眼,甩手走了。
肆仙儿撇撇嘴,再接再厉:“那位大哥,看你步履匆匆,眉带焦色,可是寻物不获?往东南角水边瞧瞧?”
那内侍模样的男子脚步一顿,惊讶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虽没说话,却明显信了三分,果真转向东南去了。
嘿,基本功还没丢。肆仙儿心下稍安,掂了掂刚到手的几枚铜钱,叮当作响,悦耳得很。照这个进度,攒够盘缠,找准机会溜出宫去,天高海阔,还怕没活路?
晨雾渐渐散了些,宫门彻底洞开,进出的人稍多了点。她正低头整理那几枚宝贝铜钱,盘算着中午是吃个带肉的馍还是喝碗热汤,一片浓重的阴影忽然笼罩下来,将她面前那点可怜的天光挡得严严实实。
肆仙儿下意识抬头。
来人穿着一身玄色常服,料子却是极名贵的暗纹云锦,身形高大挺拔,负手而立,便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弥散开来。面容极俊,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深不见底,此刻正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或者说,看着她那面“铁口直断”的布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