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真他娘的邪门…”一个老工人喃喃自语,声音发颤。
“那麻绳是新的!我亲手捆的,打死我也不信它能自个儿断了!”
“那阵风…你们感觉到没?那风不对头,阴冷阴冷的,就冲着小张去的!”
王师傅没说话,他蹲在离尸体不远的地方,手指颤抖着卷着一支旱烟,好几次都没卷成。他的脸色铁青的吓人,最后狠狠地把烟丝和纸揉成一团,砸在地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农药厂的怨气…压不住了…惊动东西了…”
公安局来了人,拍照、勘验、问话,折腾了大半天。最后结论是安全生产责任事故,说是麻绳固定不牢,工人违规坐在构件上,导致跌落意外。要求停工整顿,加强安全教育。
放屁!我心里骂了一句。那麻绳牢得很!我们都检查过!小张坐上面也是常有的操作,怎么以前没事,偏偏在这鬼地方就出事了?但这话我没法说,说出去谁信?
那天晚上,工棚里跟冰窖似的,不是天气冷,是心里冷。没人说话,也没人睡得着,早早都躺下了,但黑暗中,能听到一片翻来覆去和叹气的声音。
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刚有点睡意,隐隐约约就听到外面好像有哭声。断断续续的,随风飘过来,一会儿像在很远的地方,一会儿又好像就在工棚门口。那声音细细幽幽的,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就是哭,哭得人心里发毛。
同屋的大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压低声音问:“操…你们听见没?”
黑暗中,没人搭话,但粗重的呼吸声说明,大家都他妈听见了。
第二天,天还是那么阴晦,工地上气氛更压抑了。小张的尸首被拉走了,但那滩血迹还在,没人敢去清理,就那么刺眼地留在那儿。工头强打着精神,安排另一组人去基坑底下抽水和清理,总不能一直停工。
那基坑有六七米深,用的是钢板桩支护。照理说这玩意很安全,桩与桩之间应该咬得死死的。但这块工地的桩间土,不知道为啥,老是簌簌地往下掉,好像里面是空的一样。王师傅之前就反复检查过,嘟囔着:“没道理啊,打得够深了,这土怎么存不住?”
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又出事了。
当时在底下干活的是小王,跟小张是一个村的老乡,俩人关系最好。小张出事,小王哭得最凶,眼睛到现在还是肿的。他正拿着水泵抽坑底的积水,突然上面就传来“哗啦啦”一阵响动,根本不是正常掉土的声音,而是一大片土体毫无征兆地崩塌了!
钢板桩之间的土,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猛地推了一把,轰然塌下,足足有一方多土,劈头盖脸地就把小王给埋在了下面!
“塌方了!救人!快救人啊!!”上面的人愣了一秒,然后撕心裂肺地喊起来。
所有人都疯了,用手刨,用铁锹挖,玩命地往下扒土。等把小王挖出来,人已经不成样子了,浑身是血,软塌塌的,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多处骨头肯定断了。救护车来的时候,医生看了一眼就直摇头:“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就算救过来,后半辈子怕是也站不起来了。”
两天!连着两天!一死一重伤!而且死得那么邪门,伤得这么蹊跷!
工地彻底炸了,人心彻底散了。好几个工人当时就卷铺盖,工资都不要了,说什么也不干了,拦都拦不住。项目经理急得满嘴起泡,没办法,从城里不知道请来个什么“大师”,据说看风水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