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族长磕完头,慢慢站起身,手里的黑石开始发烫,表面的黑色粘液逐渐蒸发,露出里面暗金色的纹路。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村民,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挑选一件物品。陈屿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老族长的目光最终会落在自己身上 —— 他是外来者,是 “违过规” 的人,是最 “合适” 的祭品。

果然,老族长的目光在人群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陈屿身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手里的黑石烫得发出 “滋滋” 的声响,暗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外来的小伙子,” 老族长的声音穿透杂乱的哭喊声,清晰地传到陈屿耳朵里,“山爷喜欢你这样的‘新鲜养料’,你愿意为愚村,为山爷献祭吗?”

村民们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陈屿身上,有恐惧,有期待,还有一种麻木的冷漠。陈屿的左耳突然剧烈刺痛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耳道的束缚,他甚至能听到一阵模糊的低语声,从山体裂缝的方向传来,又像是从自己的左耳里发出:“来…… 到我这里来…… 你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紧紧攥着怀里的日记残页,残页上的符号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发烫,透过衣料传到皮肤上,形成一个个灼热的印记。陈屿突然想起残页上没写完的最后一句话:“黑石是‘祂’的鳞片,能感知阳气…… 若要活下去,需……” 后面的字迹被黑色粘液覆盖,看不清内容,却让他瞬间想起祖父留下的那个护身符 —— 那个浸过朱砂、据说阳气极重的护身符,此刻正躺在他的背包里。

老族长看到陈屿后退,脸色沉了下来,手里的黑石烫得更厉害了,暗金色的纹路几乎要从石头里挣脱出来:“怎么?你不愿意?” 他向前走了一步,身上散发出一股和黑色粘液一样的腥气,“违抗山爷的意愿,可是会受到最可怕的惩罚 —— 你的名字会从所有人的记忆里消失,你的身体会变成黑色的粘液,成为山爷的一部分,永远被困在山体里,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陈屿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看着老族长越来越近的身影,又看了看山体裂缝里不断晃动的触手轮廓,突然明白祖父写下日记的真正目的 —— 不是让他来 “补位置”,是让他来打破这循环的献祭,是让他找到封印 “祂” 的方法。而残页上被覆盖的字迹,很可能就是破解献祭的关键,是对抗 “祂” 的唯一希望。

就在老族长伸出手,要抓住陈屿的胳膊时,山体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裂缝里的黑色粘液喷涌而出,溅到了几个村民身上。那几个村民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变硬,最后变成了一滩粘稠的黑色液体,顺着地面流进裂缝里,消失不见。

老族长停下脚步,对着裂缝的方向又磕了一个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山爷息怒!祭品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他再次看向陈屿,眼神里的狂热更甚,“你看,这就是违抗山爷的下场。现在,你愿意献祭了吗?”

陈屿攥紧了背包的带子,里面的护身符仿佛也感受到了危险,开始微微发烫。他知道,自己不能答应 —— 一旦成为祭品,不仅救不了自己,还会让 “祂” 获得更多力量,到时候,整个愚村,甚至更多地方的人,都会成为 “祂” 的养料。而残页上的秘密、祖父留下的护身符,还有那些没被篡改的规则,或许就是他唯一的生机,是揭开 “祂” 真相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