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亲了我妹妹的尸体
监控画面是黑的。
只有红外光泛着青白。
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
地点：殡仪馆三号停尸间外走廊。
我正啃泡面，叉子卡在嘴里。
这班我值了三年，从没出过事。
死人老实，活人闹心。
可那天夜里，他来了。
风衣，白玫瑰，走路很轻。
不慌不忙，像来赴约。
我盯着屏幕，以为是家属走错。
直到他站定在307号冰柜前，拉开拉链——
露出我妹妹的脸。
我手一抖，叉子掉进汤里。
那是林小雨。
我亲妹妹。
车祸死的，前天刚送进来。
我亲手擦的脸，换的衣服，闭的眼。
可现在，这个男人，俯下身，亲了她的眼角。
不是碰，是亲。
嘴唇贴上去，停了三秒。
像在吻一个熟睡的恋人。
我脑子炸了。
抓起对讲机要喊，手却顿住。
我想看看他要干什么。
他没哭。
没喊。
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放在她胸口。
照片上，是他和一个女人，在海边笑。
然后他低语。
声音不大，但监控录得清清楚楚。
“昨晚没来，想你了。”
我浑身发冷。
不是因为诡异。
是因为……那语气太熟了。
熟得像我每天在镜子里对自己说话。
警察来得很快。
我交出监控，没提妹妹的事。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在这儿。
查他身份，轻而易举。
陈默，32岁，程序员，无犯罪记录。
女友李婷，车祸身亡，三天前下葬。
“是他女友。”警察合上档案，“情难自禁，能理解。”
我愣住。
李婷？
不是我妹妹？
可他亲的是我妹妹。
我翻记录，发现李婷的遗体在二号厅，离这儿二十米。
他走错了？
不可能。
他直奔307，像熟门熟路。
我问：“他之前来过吗？”
警察看我一眼：“来过。每天晚上七点，献花，说话，待十分钟。”
“说什么？”
“我爱你，早点休息，别怕黑。”
我手指发抖。
他每天来，警察知道，却没人拦？
“他情绪稳定，没过激行为。”警察说，“而且……李婷家属同意。”
我沉默。
法律管不了爱情。
哪怕这情，已经越过生死。
可我知道——
他今晚亲的，不是李婷。
是我妹妹。
第二天，我调了所有监控。
从三年前开始查。
一个一个名字翻。
一场一场死亡看。
然后我发现了。
第一个：2022年，张婉，25岁，溺水。
死前一周，在微博发帖：“求放过，我不喜欢你。”
配图是被扔进信箱的99朵玫瑰。
第二个：2023年，周晓琳，28岁，电梯故障。
死前一天，朋友圈屏蔽一人，留言：“别再纠缠了，我有男朋友了。”
第三个：2024年，赵梦，30岁，煤气中毒。
警方认定意外。
但她姐姐后来报警，说她死前收到匿名信：“你说不，也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