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个片警,老赵,常来我这儿喝酒。
我打电话,说有事。
他问多大。
我说:“能让我睡踏实那种。”
他来了。
我给他看监控,看十三个女人,看陈默亲尸体。
他看完,烟抽了半包。
“这人得抓。”
“但证据不够。”
“他没杀人。”
“他只是……在她们死后出现。”
“法律拿他没辙。”
我盯着他:“如果有人想杀他呢?”
老赵看我一眼:“别乱来。”
“你妹妹的事,我查了。”
“车祸是意外。”
“但行车记录仪……最后三秒黑了。”
我心一沉。
黑了?
不是坏了。
是被删了?
老赵走后,我坐在值班室,一根接一根抽烟。
我知道陈默不会停。
他亲了我妹妹,还会来找我。
可我不怕。
因为我现在,比他更想见死人。
第三天夜里,他又来了。
十一点整。
风衣,玫瑰,戒指盒。
这次,他没去307。
他在大厅长椅坐下,掏出手机。
我放大监控。
他在打字。
我立刻翻我妹妹的社交号。
评论区,新消息:
“别怕,我来了。”
“我会让他再也找不到你。”
是他。
他在和我“聊天”。
我抓起对讲机,冲出去。
他抬头,不惊讶。
“你就是她哥哥?”
我点头。
“你认得我?”
他笑:“你妹妹常提起你。”
“说你最疼她。”
我拳头攥紧。
“她提过你?”
“提过。”他低头,“她说我恶心,让我滚。”
我愣住。
妹妹没跟我说过。
“但她错了。”他轻声,“我不是要她活着。”
“我要她永远。”
“活人会变心。”
“死人不会。”
我盯着他。
“你杀了她?”
他摇头,很认真:“我没有。”
“但我希望她死。”
“从她说不那天起,我就每天祈祷她死。”
“然后,她真的死了。”
他抬头,眼里竟有光:
“这是命运给我的回应。”
我胃里翻腾。
这不是疯。
这是信仰。
我回到监控室,调出殡仪馆所有出入口记录。
陈默出入十一次。
每次都在女性遗体入馆后三天内。
但他从不碰尸体。
不破坏,不亵渎。
只是亲一下,放花,说话。
像完成仪式。
可我知道,他不止是“悼念”。
他在标记。
他在宣告——
“这个女人,现在是我的了”。
第四天,我妹妹要火化了。
我申请亲自操作。
主任犹豫,最后点头。
“节哀。”
我站在火化炉前,看着她被推进去。
最后一眼,她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
炉门关上。
温度升到八百度。
十五分钟后,出来的是骨灰。
我捧着盒子,回值班室。
打开,用镊子翻检。
在细碎的灰中,我找到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