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改变一切。既然天意(或者说这该死的系统)如此,那他就……败!
如何败?败得高效,败得……或许,能稍微不那么愧对先帝和将士?
他的目光扫过案上的《出师表》草稿,掠过那些关于“斟酌损益,进尽忠言”的字句,最终,落在了旁边一份兵械粮草申报的竹简上。
心中,一个疯狂且大胆的计划,开始成型。
***
翌日,丞相府议事堂。
诸葛亮(姑且沿用此称)端坐主位,面容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比往日更添了几分高深莫测。下方,站着负责粮饷兵械的几位官员,包括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李严。
“今日召诸位前来,是为北伐大军装备之事。”诸葛亮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军将士浴血沙场,装备当为天下精锐,方可破敌制胜,扬我大汉天威。”
他略一停顿,目光扫过众人:“传我令。全军将士,自校尉至步卒,所有战袍,弃用麻葛,一律改用蜀锦为面,内衬吴绫。”
堂下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蜀锦?吴绫?那是什么?是等同于黄金的硬通货!是季汉最重要的财政来源之一!给大头兵做战袍?还是人人有份?
李严猛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疯话:“丞……丞相!蜀锦价昂,乃国之重器,用以贸易换取钱粮尚恐不足,怎能……怎能如此靡费于军衣?此令一下,国库……国库恐顷刻空虚啊!”
诸葛亮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在决定今天喝粥还是吃饭:“李尚书,照办便是。”
“丞相!”李严几乎要跪下了,声音带着哭腔,“此事万万不可!还请丞相三思!”
诸葛亮终于抬眼看他,目光深邃,带着一种李严从未见过的冷冽:“北伐乃国之战,将士乃国之干城。些许用度,何足挂齿?莫非李尚书以为,我大汉将士,配不上这蜀锦战袍?”
李严被那目光看得一颤,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还有,”诸葛亮不等他反应,继续道,“全军铠甲,凡铁札甲、皮甲,尽数淘汰。着令军械司,全力督造精钢锁子甲,务必做到人手一副,不得有误。”
锁子甲!精钢!还是人手一副!
几位官员腿一软,差点当场瘫坐下去。这已经不是败家了,这是刨根!这是要把季汉这点家底彻底烧成灰啊!
命令就在这种极致的压抑和荒谬中,被强行推行了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成都的织坊日夜不休,精美的蜀锦如流水般被裁制成战袍;各地的铁匠铺炉火熊熊,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云霄,珍贵的精铁被锻打成细密的钢环。国库的账簿上,数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下跌。
而诸葛亮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则成了唯一的“捷报”。
【消耗财富值1000金,兑换寿命30天。】
【消耗财富值5000金,兑换寿命150天。】
……
他体内的疲惫感确实在一点点消散,精力变得前所未有的充沛。但心中的那块巨石,却愈发沉重。他不敢去看府库空荡荡的库房,不敢去想前线将士拿到那些华丽得不真实的装备时会是什么表情,更不敢去面对一个人——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