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析瞳孔微缩，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像是被这话刺中了某根隐秘的神经。“她当时情况危急！”
“是吗？”林晚照轻笑，那笑声干涩，“那你现在不应该在医院守着她吗？跑来干扰我和别人‘谈正事’做什么？”
沈析被她问得一噎，脸色更加难看。他盯着她，像是第一次发现她唇齿也能如此锋利。三年了，她在他面前一直是模糊的、温顺的底色，此刻却骤然清晰、尖锐起来。
“那份协议，”他换了个方向，语气带着警告，“在你我关系存续期间，你的一切商业行为，我有权过问。”
“协议里写的是‘可能对沈氏声誉造成影响的重大商业行为’。”林晚照一字不差地背出条款，“我写书，卖版权，影响沈氏哪门子声誉了？还是说，”她逼近一步，几乎能看清他眼中自己清晰的倒影，“沈总怕我赚够了违约金，提前恢复自由身？”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交错，是三年婚姻里从未有过的、充满火药味的对峙。 沈析的下颌线绷得像石头，他看着她毫不退缩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着一种他陌生的火焰，灼热，明亮，几乎烫伤了他。
就在这时，林晚照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僵局。 她趁机用力抽回手，手腕上已留下一圈清晰的红痕。
她看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转身背对着他。
“喂？”
电话那头是她雇佣的侦探，声音压得很低：“林小姐，您让我查的事情有初步进展。顾清漪在国外三年的记录很干净，几乎是空白。但是，我查到一条三年前的旧闻，顾家确实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但幼年时其中一个就因意外夭折了，外界知道的人很少。”
双胞胎！夭折？
林晚照的心猛地一沉。所以，现在这个顾清漪，真的是“独生女”。那弹幕的信息是错的？还是说……“夭折”本身就有问题？
“还有，”侦探补充道，“您让我留意沈总那边的动向。他……似乎也在派人调查顾小姐回国前后的一些事情，包括她就医记录的细节。”
沈析也在查？ 林晚照握紧手机，指尖冰凉。她挂了电话，缓缓转过身。
沈析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刚才的怒火似乎被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取代。
“谁的电话？”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林晚照没有回答。她看着他，看着这个她做了三年替身的男人，这个似乎也藏着无数秘密的男人。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挺拔的轮廓，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沉。
“沈析，”她忽然觉得有些累，声音也低了下来，“你当年，为什么选中我？”
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像顾清漪？可世界上相似的人那么多。
沈析沉默地看着她，眸色深处像有暗流涌动。这个问题，他从未回答过。
“是因为……”林晚照想起书房里那张少年时代的照片，那个眼神明亮的女孩，试探着，说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猜测，“我无意中，更像‘她’吗？那个……真正的，‘顾清漪’？”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析的眼神骤然变了。那不是被戳破的恼怒，而是一种极其剧烈的、混合着震惊、痛楚和某种被触及最深秘密的骇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