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沉默了片刻,就在林予安以为他不信或者要发难时,他淡淡开口:“顾雨晴那边,你不用管。这种小把戏,上不了台面。”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似乎对二房那边的伎俩早已了然于胸。
林予安愣了一下:“你……不怀疑我?”
顾言深放下文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审视着她:“林予安,我选择你,不仅仅是因为你合适。更重要的是,我调查过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或许不够聪明,但足够清醒,也懂得分寸。”
他的话像是一块石头,投入林予安的心湖,这次激起了更大的水花。原来,他并非对她一无所知。这种被看透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又莫名地……有一丝安心。
“谢谢你的信任。”她低声说。
“不是信任,”顾言深纠正她,语气依旧客观冷静,“是评估。维持这段婚姻符合我们双方的利益,我相信你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蠢事。”
利益,评估。林予安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词,刚刚泛起的那丝暖意又慢慢冷却下去。是啊,他们之间,本质就是一场交易。她不该有多余的期待。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退出了书房。
门关上的瞬间,顾言深的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却久久没有翻动一页。他想起助理汇报的,关于林予安最近的行踪,上课,看书,安静得不像话。也想起了顾雨晴发来的那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他认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确实不认为林予安会做出格的事,但当他看到照片时,心里那一闪而过的微妙不悦,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皱了皱眉,将这点异常情绪归因于对“所有物”被觊觎的本能反感。
第五章:共舞的假面
顾氏集团周年庆典,是海城商界的一场盛宴。作为新任“顾太太”,林予安必须盛装出席,与顾言深一起跳开场舞。
这是林予安第一次以女主人的身份,站在顾言深身边,面对整个海城的上流社会。说不紧张是假的。顾言深派人送来了礼服和珠宝,一套香槟色的露肩长裙,搭配同色系的钻石首饰,典雅华贵。
当晚,当林予安打扮妥当,从楼上缓缓走下时,等在客厅的顾言深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惊艳。他一直知道林予安是清秀的,却没想到稍作打扮,她能散发出如此温婉动人的光彩,像一颗被细心打磨后,终于透出内蕴光泽的珍珠。
他向她伸出手,臂弯绅士。林予安轻轻挽住,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熨烫得笔挺的西装面料,和他手臂传来的温热。她的心微微一跳。
“跟着我的节奏就好。”他低声说,语气是罕见的温和。
“嗯。”林予安点头,深吸一口气。
宴会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当他们携手出现时,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惊讶,审视,羡慕,嫉妒……林予安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如同实质,落在她的身上。她挺直脊背,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手心却微微出汗。
顾言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手臂稍稍用力,给了她一个支撑的力道。音乐响起,他带着她滑入舞池。他的舞步娴熟优雅,引领着她,配合默契。在外人看来,他们俨然是一对璧人,恩爱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