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满意，以为我听话了，以为他驯服了我。
他不知道，他给我的枷锁，早成了我骗过他的面具。
12
慕清婉派人送来一个锦盒，里头是一朵雪莲。
盒子一开，一股异香就飘了出来。
我身后的侍女闻见，腿一软，人就往下倒。
我扶住她，让她退下。
她吓得脸都白了，踉跄着跑了出去。
萧衍坐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书，眼睛却盯着我。
他眼神很冷。
慕清婉在马厩出事，他认定是我干的，觉得我心狠手辣。
他什么都没说，可这几天的冷脸比骂我还难受。
我拈起那朵雪莲。
「这东西用七绝断肠草的汁泡过。」
我瞧着他，声音平直。
「又用秘法熏干，封住了毒性，瞧着和普通雪莲没两样。」
「要是吃了，不出三天，肠穿肚烂，谁也救不了。」
萧衍的手指在书页上敲了一下，停住了。
我看着他，冷笑一声。
「解这个毒需要王府冰窖里的寒髓冰。」
他没出声。
我接着说：
「可今天冰窖外头，多了四个生面孔。」
「是我哥，慕临渊的人。」
他想看着我死。
他算准了我会去冰窖自救。我只要一去，就坐实了懂毒，还想反过来害人的罪名。等于我亲手把证据送上去。
这是个死局。
萧衍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半点同情，全是审视，审视我这颗棋子是不是废了。
我当着他的面，拈起雪莲踱到石臼旁。
用力，把那朵有毒的雪莲，一点点碾成了粉末。
我找来一个酒壶，把粉末全倒进去，摇了摇。
我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扯出一个笑。
「妹妹送的礼，我当然得还回去。」
我转过身背对他，从袖子里摸出块白布。
我手腕上还有前几天被他抓伤的口子，刚结了痂。
我用指甲直接掐开伤疤，血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把血往酒壶里滴了三滴，用布擦净手腕。
再转过身时，我脸上还是那副冷笑，没事人一般。
……
宫宴上喧闹得很。
我端着那壶酒，跟在萧衍身后。
他一天都没跟我说过话。也好，省心。
三皇子就在不远处，正跟人有说有笑，慕清婉的事，瞧着对他没什么影响。
他看到我，冲我举了举杯，眼神黏腻，还带着点恨意。
我也对他笑了笑。
路过三皇子身边时，我脚下故意一崴，身子往前一倒。
手里的酒壶直直飞了出去。
我惊呼一声。
整壶酒，一滴不剩，全泼在了三皇子身上。
酒是凉的。
他猛地站起来，刚要发火，脸突然就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发了疯，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
「热……」
「好热……」
我那加了料的酒，把他体内积攒多年的旧药药性全给引爆了。
药力上了头，他彻底疯了。
他眼睛通红，看见不远处太后的轿子，吼了一声「美人」，就扑了过去。
大殿里死寂一瞬，所有人都看傻了，只有侍卫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发疯的三皇子死死按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震惊，不敢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