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可怜的儿媳啊……”她握着我的手,声音哽咽,转头对护士叹气,“她有精神病史,家里一直瞒着。最近情绪不稳,可能自己乱吃了什么药。”

护士同情地点点头,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

她俯身替我掖被角,手指却飞快地摸向我枕头底下——那是她惯常藏窃听器的地方。没摸到东西,她眼神一沉。

等她一走,我立刻睁开眼。

手机早被她以“需要静养”为由拿走了,但我提前把SIM卡换到了备用机里,藏在病号服内衬。云端备份的视频和检测报告,已经通过加密链接发给了陈警官。

两小时后,他穿着便装出现在病房门口,手里拎着果篮,像个普通探病的亲友。

“苏老师。”他压低声音,把一份折叠的文件塞进我被窝里。

我攥紧那张纸。检测报告上清晰地列着:镇静剂、过量雌激素、重金属镉——长期摄入会导致不孕、肝肾衰竭、精神错乱。剂量精准得像是实验室配比的。

“她不是要你生儿子,”陈警官声音很轻,“是要你烂在周家,死得像场意外。”

我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流进耳朵里,冰凉。

当晚,赵淑霞又来了。这次带了周锐。

她坐在床边慢悠悠地削苹果,刀尖转着圈,果皮一直没断。“苏谨啊,你得快点好。家里一堆事等着人管呢。”她瞥了眼周锐,“锐锐刚回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周锐靠在窗边,西装笔挺,眼神却黏在我睡衣领口。“嫂子瘦了。”他笑了笑,“不过,更清秀了。”

我闭着眼装睡,呼吸保持均匀。

他们走后,我立刻用藏在鞋垫下的老年机给周锐发了条短信:“今晚十点,老茶楼后巷。我有话跟你说。”

他几乎秒回:“等你。”

十点整,我裹着宽大的外套出现在巷口。周锐叼着烟,一把将我拉进阴影里:“想通了?只要你点头,我让我妈立刻让你当家。”

我低着头,声音发颤:“我……我怕她杀我。”

他得意地笑了:“车祸是我妈安排的,就说你闯红灯。反正没人会信你。”他伸手想摸我的脸,“但只要你跟了我,我保你下半辈子享福。”

我往后缩了缩,袖口里的移液枪针尖无声地抵住他手腕内侧,轻得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你说真的?”我抬起头,眼里含着泪,“那……你能帮我拿到她佛堂暗格里的账本吗?我想留着保命。”

他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就那本记着偷税漏税的?小事!明天我就给你偷出来。”

我哭着点头,转身跑开。

他没看见,我收回袖口的移液枪里,已经吸进了他一滴血——混着微量的氢氟酸,足够让他三天后手掌开始溃烂,却查不出任何外伤。

第二天,周锐果然把账本的照片发来了。我立刻转发到了税务局的匿名举报邮箱。

下午,税务局的人就突击检查了周家的建材公司。

赵淑霞暴跳如雷,冲回家直接闯进我的房间。我没拦她。她发疯似的砸了衣柜、撕了床垫,最后在梳妆盒底层摸到了那支“口红”——其实只是个空管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真正的证据,早就寄到了该去的地方。

5 宫格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