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的镜头猛地转向我们："等等，你俩什么时候互关的八卦号？"
评委组长突然敲了敲奖杯："林小姐，媒体想采访获奖者。"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正在舔爪子的团团，"包括这位...联合创作者？"
团团仿佛听懂了，一个箭步跳上采访台，打翻了矿泉水瓶。水渍在红毯上洇开时，我听见沈墨小声嘀咕："完了，明天头条是'天才画家与她的肇事猫'。"
"总比'苦情女与劈腿男'强。"我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麦克风还开着。全场哄笑中，沈墨突然握住我发抖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袖口传来。
记者举着录音笔挤过来："林老师，画里隐藏的蝴蝶标本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我盯着沈墨袖口沾到的橙色猫毛："那是...被遗忘的美丽突然复活的样子。"
团团突然蹿到我肩上，尾巴扫过耳垂的触感让我想起暴雨夜它湿漉漉的脑袋。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沈墨悄悄往我手里塞了团东西——是张被猫抓皱的宠物医院挂号单，背面写着"明天带它打疫苗，顺便请你吃巷口那家漏风的馄饨"。
"医患勾结啊。"苏雯眼尖地抢过纸条，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日期...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前两周？"
沈墨的耳尖瞬间红透，慌乱中碰倒了身后的展板。漫天飞舞的宣传页里，我看见某张纸上印着五年前大学讲座的照片，后排低头画速写的女孩，和前排频频回头的医学院学生。
"所以，"我捏着挂号单的手有点抖，"团团真是你派来的间谍猫？"
他弯腰捡纸片的动作僵在半空："严格来说...是它先选中了我的白大褂当猫抓板。"
团团突然发出胜利般的呼噜声，跳进展厅中央的喷泉池。水花溅到陈远擦得锃亮的皮鞋上时，我忽然发现心里那片淤青不知何时已经褪色，像退潮后的沙滩，只留下细碎的、闪着光的痕迹。
"要捞猫吗？"沈墨卷起袖口，小臂上还留着团团上次打翻碘伏时抓的疤。
"让它游会儿吧。"我拉住沈墨的袖口，布料下他的手腕脉搏跳得飞快，"反正奖杯都拿过了。"
团团在喷泉池里扑腾，水珠甩到陈远女友新做的睫毛上。她尖叫着后退，高跟鞋卡进地砖缝隙。苏雯的镜头立刻追过去："直播间的家人们，这就是穿七厘米细跟追前任的下场。"
沈墨突然轻咳一声："其实...我准备了庆功宴。"他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优惠券，"新开的猫咖，买人类套餐送猫咪马杀鸡。"
"你让团团给别的猫按摩？"我看着他被猫抓花的手机壳，"它上次把小区流浪狗薅秃了半边屁股。"
喷泉那边传来"噗通"一声。陈远狼狈地捞着沉底的领带夹，团团蹲在池边甩毛，精准地给他来了个二次淋浴。评委组长举着香槟走过来："林小姐，您的创作伙伴很有...表现欲。"
沈墨突然蹲下系鞋带，声音闷闷的："那个...蝴蝶标本的事..."他耳根红得能滴血，"其实我捡到了你当年落在讲座现场的速写本。"
我手里的奖杯突然变得滚烫。记忆里那个阴雨的下午，我确实在美术馆丢过一本画满陈远侧脸的素描本。
"你留着？"嗓子眼像塞了团猫毛，"哪怕上面全是..."
"后来被团团当猫抓板了。"他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不过我在宠物医院裱起来了，就贴在治疗室，猫咪们都很喜欢挠...呃，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