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屋子，落针可闻。
过了很久很久。
那个金丝眼镜男，颤抖着声音，问了所有人一个问题。
“所以……我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不是靠数学，不是靠物理，也不是靠战争……”
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而是靠……一出戏？”
第 7 章
我成了名人。
或者说，成了地球联邦最高级别的“秘密武器”。
那天的会议之后，我被安排住进了一处高度保密的军事基地。我的那间破出租屋，连同那个梨木箱子，都被小心翼翼地打包运了过来。
我的身份，被列为“最高机密”。对外，我是“对奎里安文明文化交流特聘顾问”。这个头衔又长又拗口，但分量不轻。
我的任务也变了。不再是为了还债，也不是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荣光点数。
我的每一次直播，都成了地球联邦的一级外交事件。
一个由语言学家、历史学家、心理学家、甚至军事战略家组成的专家团队，成了我的“后台”。他们负责分析我每一次表演后，奎里安人可能产生的反应。
而我，只需要做一件事。
唱戏。
“逻辑的尽头”号没有离开。它就停在轨道上，像个沉默的观众。它的存在，依然是悬在全人类头顶的一把剑。但现在，至少我们知道，这把剑暂时不会落下来。
他们还在等。等我的下一场戏。
这一天，我接到了来自地球联邦和系统的双重任务。
任务内容很简单：向奎里安人，系统地介绍京剧的基础。
“云顾问，”我的联络官，就是那个金丝眼镜男，他叫张文和，“专家组的建议是，从最基础的‘唱、念、做、打’开始。我们需要让他们理解，你的表演，不是随机的动作，而是一套有完整语法和逻辑的艺术语言。”
我点了点头。这个思路，是对的。
你想让一个只懂二进制的人理解一首诗，你得先教他什么是字，什么是词。
我决定，第一课，就从“亮相”和“走边”开始。
这是最基础，也最能体现京剧“程式化”特点的东西。
直播间，在一个专门为我改造的、铺着地毯的巨大训练室里开启。四周架设着十几台高清摄像机，确保能捕捉到我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
张文和他们，则在隔壁的监控室里，紧张地盯着屏幕。
【星际直播间已开启。】
【本次公演主题：京剧入门——程式的魅力。】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练功服，站在场地中央。
“大家好。我是云弦。”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说，“从今天起，我将为大家介绍一门古老的地球艺术，京剧。”
我的声音，通过系统，被翻译成奎里安人能理解的信息流。同时，也在地球的内部频道，向我的“专家团队”直播。
“京剧是一门写意的艺术。我们不追求完全的写实。比如，我们用一根马鞭，就代表骑着一匹千里马。”
我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道具架上拿起一根马鞭。
“我们用三五步，就能走遍天下。靠的，就是‘程式’。”
我决定先讲“亮相”。
“‘亮相’，就是在一段表演的节点，或者人物出场时，在一个固定的瞬间，摆出一个雕塑般的姿势。这个姿势，必须在锣鼓点儿的最后一响上，稳稳地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