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补充道:“费用不是问题。我需要的是最高效、最稳妥的方案。”
周医生沉吟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详细的评估流程说明和保密协议:“陈先生,我明白您的诉求。这需要对孩子进行几次系统的观察和互动评估,也需要对您和您目前能提供的抚养环境进行深入了解。整个过程需要时间,而且最终报告是否具有您期望的‘法律效力’,还需要结合具体案情和法官的裁量。但我可以保证,我的评估会基于最专业的标准,并会为瑞瑞提供持续的心理关怀。”
“可以。”陈遂干脆利落地在保密协议上签下名字,“时间安排,按您专业的来。越快越好。”
离开医院,陈遂驱车前往幼儿园。下午的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脸上的线条绷得很紧,眼神像淬了火的刀锋。
幼儿园办公室里,李老师是一位三十多岁、看起来干练又和气的女教师。她给陈遂倒了杯水,微笑道:“陈瑞爸爸,您说想沟通一下瑞瑞下学期的事?”
陈遂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沉稳,开门见山:“李老师,非常感谢您对瑞瑞的照顾。今天来,是想跟您沟通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坦诚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凝重,“我和瑞瑞妈妈,因为一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决定分开。目前正在处理相关事宜。”
李老师脸上的笑容收敛了,露出关切和了然的神情:“哦……这样啊。陈先生,您放心,我们园方会注意保护孩子的隐私,也会在园内给予瑞瑞更多的关心。”
“谢谢您。”陈遂微微颔首,“关于瑞瑞后续的安排,我这边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下学期,我会给瑞瑞办理转学手续。”
“转学?”李老师有些意外,“这么突然?是转到……”
“一所位于滨海市的全日制寄宿制私立幼儿园。”陈遂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那所学校的教育理念、环境设施和安保级别,更符合我对瑞瑞未来的规划。手续我会尽快办妥。在转学手续完成之前,可能需要临时给瑞瑞请几天假,处理一些家庭事务。具体时间,我会提前一天通知您。”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李老师,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李老师,在瑞瑞正式离园之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除了我本人,或者持有我亲笔签名的书面委托书的人,其他任何人——包括瑞瑞的妈妈,或者任何自称是她亲戚的人——来园要求接走瑞瑞,或者打听瑞瑞的情况,都请您务必第一时间联系我本人确认。这非常重要。”
陈遂的眼神太过锐利和认真,李老师被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点点头:“这个……我明白了,陈先生。您放心,我们园方有严格的规定,孩子离园必须由指定监护人确认。我会特别留意瑞瑞的情况,有任何异常,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非常感谢。”陈遂站起身,郑重地向李老师伸出手,“瑞瑞在园期间,就麻烦您多费心了。”
离开幼儿园,坐进车里,陈遂没有立刻发动引擎。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瑞瑞的退路,他正在一寸寸地铺平。而另一条战线上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