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开心地搂住他的脖子:“爸爸最好了!”
陈遂收紧手臂,将女儿小小的、温暖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只有在这一刻,他眼底深处那层坚冰才会短暂地融化,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痛苦和决绝。他必须保护好她,让她远离这一切肮脏。这个念头,成了支撑他继续走下去的唯一支柱。
与此同时,他布下的暗网正高效地运作着。
老K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一份经过精心处理、抹去所有追踪痕迹的数据包,已经通过多个匿名跳板,精准地投递到了三家与贺东明集团存在直接竞争关系、且对“星海计划”觊觎已久的投资公司核心决策者的私人邮箱里。数据包里,是“星海核心”文件夹的精华——那份堪称苛刻的、将贺东明个人前途和巨额身家都绑在“星海”成功上的对赌协议扫描件;几份揭示项目前期投入远超预算、存在巨大资金缺口的内部财务简报;以及一份由贺东明亲笔签名的、试图通过关联交易暂时填补窟窿的、游走在违规边缘的操作备忘录。
“炸弹已投送。引爆时间,由你定。”老K的信息言简意赅。
陈遂回复:“收到。保持静默。”
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耐心地等待着猎物踏入最后的陷阱。贺东明那边,似乎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无察觉。姜晚棠偶尔在家接电话,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与有荣焉的兴奋:“……嗯,知道啦,路演准备得差不多了吧?东明说这次把握很大……哎呀,等成功了再说嘛……” 她瞥见陈遂从书房出来倒水,声音立刻低了下去,带着点刻意的回避。
陈遂面无表情地走过,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他回到书房,关上门,点开加密邮箱。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新的邮件,来自瑞瑞的班主任李老师。
“陈瑞爸爸您好,明天下午三点我有空,您可以直接来幼儿园办公室找我。”
陈遂回复:“好的,谢谢李老师,明天见。”
第二天下午,陈遂提前离开了公司。他没有直接去幼儿园,而是先绕道去了一家以安保严密、注重隐私著称的私立儿童医院。他预约了一位口碑极好的儿童心理医生,姓周。
在周医生简洁明亮的办公室里,陈遂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冷静得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周医生,我女儿瑞瑞,三岁。我和她母亲……婚姻出现严重问题,正在协议离婚,过程可能不会太和平。我担心这会对孩子造成心理冲击。我希望,无论未来发生什么,瑞瑞能有一个相对稳定、安全的环境,尽可能减少伤害。”
周医生是一位四十岁左右、气质温和的女性,她专注地听着,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评判,只是点了点头:“陈先生,我理解您的担忧。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家庭氛围的变化非常敏感。您能提前考虑到孩子的心理健康,这很好。我能了解一下,您目前最担心的是什么?以及,您希望我能提供哪方面的支持?”
“我最担心的是她母亲的情绪不稳定,以及可能出现的……争夺抚养权带来的混乱。”陈遂斟酌着用词,眼神锐利,“我需要一份专业的、具有法律效力的评估报告,证明由我作为主要监护人,对瑞瑞的成长环境、心理稳定性和未来发展更为有利。同时,我需要您作为专业人士,在必要时,能为瑞瑞提供持续的心理支持和疏导,尤其是在……环境发生剧烈变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