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青涩的小警察指着路阡陌,说:“她……路阡陌,我们还抓吗?”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屋内响起。
“混蛋,抓你妹啊。滚一边去。没有眼力劲的东西。”
郝副队长打了那个警察一记耳光,怒斥着说。
陈子墨讳莫如深地看了穆易一眼。穆易立刻就明白了他眼神里的意思。他俩都看出了郝水清副队长,是心有不甘的在表演。
陈子墨和穆易他俩都心知肚明,要给郝副队长拿出点干货,让他心服口服,以防以后再口蜜腹剑。
穆易上校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标注的是南都省公安厅,副厅长、单忠恕,就要摁下拨打键时……
门口突然一阵骚动,传来了男人威严地训斥声:“放肆,我是江城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贺鹏举,你们是哪个部队的?都给我让开!”
门口穿着一身警服,警号是001的公安局局长、贺鹏举,被门口的两个特种兵拦下了,他正在威风凛凛地训斥着守门的俩特种兵。
陈子墨一眼看到这个满脸煞气的贺鹏举,心底咯噔一下,打了一个颤栗。他阅人,也和比他官位高的人共事无数,都是泰然处之,枯井无波,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心理反应。
他知道他心里的这种感觉,定是来自他哥哥意识的感应,他立即断定夏秋雨哥哥和他有过非常不一般的交集,他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名字“贺少阳”——
——他立即断定这是哥哥心灵的提示,他默念着:贺少阳、贺鹏举是什么关系?心里倍加地警惕、慎重起来。
此刻的卫国忠看了眼贺鹏举,又扭头看着穆易上校,显然是在征询该怎么办。
穆易上校也知道贺鹏举的地位在自己之上,又是正管着公安这口,对门口喊道:“让贺局长进来。”
贺鹏举带着四个警察走进门,高傲地对所有人视若无睹,怒视着郝副队长,厉声喝道:“郝水清,我让你抓得嫌疑犯呢?”
郝水清没有回话,目光尴尬地看向一脸平静无波的陈子墨。
他瞬间想到自己今晚,被贺局长他们给摆了一道,这么重要,轻而易举立功的机会,怎么也落不到自己这个,不让领导待见的副队长头上,应该是谭队长才对。
这里发生的一切,一定是有人给贺局长通风报信了。他乜了一眼他带来的四个警察中的一个。
他断定这起案件一定有猫腻,从他来看到路阡陌对夏秋雨所做的一切,绝不是能装出来的,路阡陌爱夏秋雨这样深,生命都不要,怎么又会谋杀他。
他静观其变,等待着此事的进一步发展,以此发现更多的端倪——
当贺鹏举的目光随着郝水清的眼神看向陈子墨时,当场就是一惊,眼神一下就呆住了:“夏秋雨,你……你……你……”
陈子墨看到贺鹏举的表现,肯定了自己的推断是对的,他亲自出现在这里,不可能不知道夏秋雨已经恢复如初了,他的这种失态的表现,只能是出于他本能的反应。
这一切,郝水清这个耿直、正气, 睿智的老邢警都看在眼里,一叶便知秋,他也更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陈子墨当然也推断出了这一切,他决定再将贺鹏举一军,并冷冷地说:“怎么?让贺局长失望了?”
“放肆!是谁给你的胆量,这样跟我说话。”
贺鹏举气急败坏地大吼着,扭头对他带来的一个警察命令着:“谭队长给我把犯罪嫌疑人、路阡陌抓起来。”
谭队长掏出手铐,上前就要给路阡陌铐上。
此刻的路阡陌,众人皆醉,我独醒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充耳不闻凡界事一样,一脸惊讶、关切、狐疑地直直盯着陈子墨。
陈子墨疾速上前一步,把路阡陌挡在身后。
“慢着!”穆易威严地大喊一声,“都给我别动。”
谭队长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看向贺鹏举。
穆易早已拨通了省公安厅,单忠恕副厅长的电话,转身走到墙角小声说着话。
贺鹏举官场叱咤风云,纵横四海多年,知道穆易是直升机空降过来的军官上校,不摸底细,也不敢过多的造次,站着不动,等着穆易般救兵。
穆易上校拿着手机走到贺鹏举身前,把手机递给贺鹏举,说:“有人给你通话。”
贺鹏举接过电话,不屑地放到耳边说:“您是……哈哈……噢,是单副厅长啊,”故意把副子说的很重,因为他的靠山是翟潇闻正厅长。
他平时就狐假虎威地,对单忠恕副厅长虚与委蛇,阴奉阳违,现在是穆易搬来的救兵,为了在众人面前打击穆易,维护自己的权威,就更不会给单副厅长留面子。
他故意轻咳两声说:“啊,当事人是没事了,可嫌疑人证据确凿,铁证如山,最起码也是未遂吧。我不能不抓,这是渎职啊。我总得抓回去,问问情况吧。这是党和国家给我们的权利,您不能让我知法犯法吧?您说不是,单副厅长……”
此刻的陈子墨,知道一个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亲自过来,他定是知道了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必须亲自出马,才能压住阵脚。
这小题大做,不寻常举动。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的内涵不言而喻。他是一定想把路阡陌带走的。
陈子墨想到梦中哥哥对自己的心灵感应,和爷爷的那句话:肇事者要把你哥哥的死,嫁祸给路阡陌。
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路阡陌,不管过程是多么的不合理,也在所不惜。
陈子墨拿过卫国忠的手机走到一边,输入一个号码,拨通,打着电话。
“给我抓人?”贺鹏举对谭队长厉声喝道。
“都别给我动。”
陈子墨大喊一声,圣气凛然、气贯长虹,震得屋顶嗡嗡作响。谭队长吓得一哆嗦,停在了当地。
陈子墨走到贺鹏举身前,把电话按上免提,递给贺鹏举,说:“麻烦您接个电话。”
“你又算什么东西,哪来的勇气吩咐我……你们这雕虫小技,我贺鹏举见得多了,找再大的领导,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都是个屁。这里我说了算。谭队长,给我抓人。”
陈子墨知道已打开了免提,就又拱了一把火,说:“你还是接吧,官很大……”
“去你妈的,官再大,还能大过皇帝,在这里老子就是天,就是皇帝,他们什么大官、小官的在我贺鹏举这里,连个屁都是如……”
贺鹏举听到平常唯唯诺诺,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靠吃女人软饭的小白脸夏秋雨;要不是为了让他有背锅、顶罪的资格,他提副科我也不会同意!现在还拿个鸡毛当令箭了。
现在你还他妈的拿大官来压我。你个在老子眼中连个臭虫都不如的小赤佬,还能找到什么大官?
贺鹏举思忖至此,当时就发飙了,他怒目圆睁,威风八面,骂骂咧咧地看着陈子墨递给他的手机,鄙视地不屑一顾,没有接,大声吩咐着谭队长抓人。
“你最好是接这个电话,是你的上级……”
陈子墨心里狡黠地窃喜着,但扔是一脸的枯井无波,知道火候已到,做事恰到好处就好,不能再激将他了,这倒不是怕贺鹏举,而是怕在省政法委书记、牟立本心中,留下有意为之的伪君子形象;但对贺鹏举也不能服软,就用温和些许,命令的口吻,挑衅地直视着贺鹏举,等待着他接电话。
贺鹏举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陈子墨手中的手机,自我解嘲地嘟囔一句:“你找来正厅长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