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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州只觉得天旋地转。
前世父亲能平安到老,现在却为了给他送丹书铁券进京被山匪绑架,都是他害了他。
贺云州踉跄地向院中的苏颂音跑去。
她正为顾宿风整理着耳后的面纱,见到他满眼不耐。
他死死抓住她的手恳求:
“苏颂音,求你出兵救我爹,再晚就来不及了,快啊。”
苏颂音有些动容,刚站起身,却被顾宿风揽住腰身。
她扫过顾宿风平静的眼神,回神后狐疑地质问:
“这不会是你的苦肉计吧?调虎离山,方便你对宿风下手?”
贺云州不免有些凄楚:
“人命关天,苏颂音,你就信我这一次......”
苏颂音还在犹豫,顾宿风突然轻笑:
“驸马,要取信于人也不难。”
他漫不经心,说出歹毒的计策:
“只要你愿意当众向我,磕头百下,当众认错,我便信你真的不会再因为妒忌而针对我了。”
满院哗然,驸马向花楼面首下跪,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羞辱。
丫鬟侍卫同情的目光纷纷投向贺云州。
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向苏颂音,却见她偏过头去。
顾宿风还在得寸进尺:“不跪,就是你心里有鬼。难道驸马的面子,比你父亲的性命还重要吗?”
贺云州看着顾宿风,浑身像是被冻结,给......仇人磕头。
想到兄长命悬一线,他喉头涌上腥甜。
缓缓屈膝,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任由顾宿风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
“我错了。”
“求你们救我父亲。”
一声又一声,数不清次数,直到他的鲜血从额间渗出,染红了石板。
苏颂音终于看不下去,呵斥:“够了。”
她扶起贺云州,冷声吩咐:
“你在你自己院子里好生待着,别靠近顾宿风。我去救你兄长回来。”
就在苏颂音要走出院子之时。
顾宿风凉飕飕的话,像毒箭一样飘来:
“苏颂音——你若擅自踏出此门,我便永远不会爱你。”
苏颂音的脚步生生定在原地,十分挣扎。
贺云州撕心裂肺地质问:
“苏颂音!”
顾宿风仰起一抹邪笑,假模假样地抱怨:
“我觉得他的心不诚,万一你真走了,他可是驸马,这里还有谁能护住我?”
苏颂音有些不赞同地看着顾宿风:“你想干什么?”
顾宿风挑衅的看着他:
“公主,你总说我在你心里比他重要,口说无凭。我要你向我证明。”
“只要你舍得让你的驸马从炭火上走过,我便相信,你对我才是真心的。”
顾宿风在苏颂音耳边低语:
“心甘情愿地爱你,一辈子都安心待在你身边。”
“恰好也能有时间调查清楚,驸马有没有撒谎,三全其美啊。”
苏颂音闻言面带犹豫地望着他。
他顷刻间就明白了她的选择,脸上一片麻木:
“好,我愿意走,只要你们不要言而无信。”